聽了劉肇的話后,內(nèi)侍梁丘立馬出去通報。
皇后款款走了進來,她身后還跟著一個宮女?;实蹌⒄馗咦邶堃紊希]目養(yǎng)神。
皇后微微抬頭瞥了一眼,并沒有說話。瞧見一旁的窗戶敞開,她輕輕的走過去合上。
窗戶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劉肇抬起頭淡淡的說道:“皇后來了,這么晚了皇后有什么事情嗎?”
皇后并沒有急著作答,她接過宮女手里的東西,宮女瞧見她的眼神后知趣的退出了書房。
皇后揭開蓋子,盛了些湯到碗里,恭敬的遞給劉肇。
“皇上處理國事日夜操勞,臣妾特意親自燉了些鯽魚湯給皇上送來。”
劉肇看了看皇后陰孝和,又望了望她手里的鯽魚湯,最終伸手接過。
他拿起勺子淺嘗了一口,語氣稍微有些緩和的說道:“皇后有心了,皇后為后宮事物憂心,以后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底下人去做吧。”
“管理后宮是臣妾本分,哪里又會覺得辛苦。”皇后拿起自己的絲巾遞給了皇上。
劉肇接過絲巾擦了擦手后,拿著案前的折子一邊看一邊問道:“皇后可還有事?沒事就早些回去歇息吧。”
“臣妾確實有一事要同皇上商量,皇上忙著國家大事,日日處理政務(wù),實在辛苦??墒茄泳d皇嗣,傳承香火也是皇家大事?;噬弦呀?jīng)許久都沒有踏足后宮,后宮妃嬪盼望皇上如同久旱盼甘霖。如今新晉的一批嬪妃個個溫婉動人,貌若繁花?;噬鲜遣皇菓?yīng)該……?”
“朕知道了!”還沒等皇后說完,劉肇便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劉肇雖然嘴上答應(yīng),可是其眉宇之間明顯有一份不耐煩?;屎笫莻€識趣的人,立刻不再多說什么。
皇后家世顯赫,自從入宮以來并無錯處,看見皇后低頭不語,又看了看案邊的鯽魚湯,劉肇語氣緩和了不少:“以前是朕考慮不周,皇后操心了!”
“如此臣妾便放心了,天色已晚皇上早日歇息,臣妾告退。”皇后欠身說道。
“下去吧!”劉肇擺了擺手,淡淡道。
皇后應(yīng)聲退下,剛剛走到門口卻看見內(nèi)侍梁丘站在門口。
梁丘服侍過先帝,在宮中資歷甚老,又是皇帝的貼身內(nèi)侍,皇后自然愿意與其交好。
“梁公公,這漸漸入秋了,外面更深露重,公公年事以高,照顧皇上事事都親力親為,著實辛苦了。”皇后陰孝和溫和的說道。
梁丘立馬佝著身子回道:“謝皇后娘娘體恤,老奴服侍皇上是老奴的福氣,哪里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只是這天氣轉(zhuǎn)涼,老奴這老寒腿的毛病又犯了。”
梁丘跟隨皇上多年,處事圓滑,心思細(xì)膩。無論是前朝事務(wù)還是后宮爭斗,他都處理的非常圓滑。不參與其中,置身事外,可是卻也從不輕易得罪他人,這就是他可取的地方。
“梁公公,本宮宮里有外番進貢的虎皮膏,聽說是驅(qū)寒圣藥,前些日子托人給南陽的母親送了些,宮里還留了些,我一會兒便差人送到公公那里。”皇后笑著說道。
梁丘微微一愣,隨后恭敬的行禮道:“皇后娘娘垂憐老奴,老奴感激不盡。”
皇后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隨后帶著宮人離去。
皇后走后,劉肇再也無心看奏折,他望了望窗外,月上梢頭,于是喚了梁丘過來。
“皇上,今個兒還是歇在建章宮嗎?”梁丘立在一旁恭敬的問道。
劉肇擺了擺手,梁丘會意。招來了一個小內(nèi)侍,端著玉簡。
“就去蕭美人那里吧!”皇上拂了拂衣袖,率先走了出去。
梁丘見狀立馬領(lǐng)人跟了上去,緊緊的跟在劉肇身后。
“皇上,要叫步攆嗎?”梁丘跟著問道。
劉肇負(fù)手而立,饒有興致的搖了搖頭笑道:“不用,坐了好久,朕一路走走活動活動。”
“喏!”
就這樣,劉肇帶領(lǐng)著一眾宮人,穿過幽靜的小徑,往黎嵐殿的方向走去。
突然,他停住了腳步。
“明月繞枝頭,思鄉(xiāng)情更切,殘裝花不已,未語淚以泣。”一道幽婉的聲音響了起來。似是從旁邊的深墻里傳來,婉轉(zhuǎn)凄清。
劉肇停下腳步,頗有興致。
“墻邊那處是何地?”劉肇指了指墻頭,對著身邊的梁丘問道。
梁丘看了看四周,隨后答道:“回皇上,是鉤戈殿,祺良娣的住所。聽說最近又新添了一位韓良娣。”
“韓良娣?”劉肇心里頗為好奇。
“就是中書令韓承之女!”梁丘恭敬的回道。
“今晚不去黎嵐殿了,朕就留宿在鉤戈殿。”劉肇興致勃勃的說道。
語畢,他領(lǐng)著眾人移駕進了鉤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