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的是。”秦小妖語音剛落,外面便有俾子進屋說是午膳已然備好。
“嗯,出去吧!”老王妃點頭,由著柳婆子扶了她起身,自個兒伸手拉了白玉蓮手腕,語帶溫和。
“老身倒忘了問你,嫁入鳳陽府可還住的慣嗎?”
“自然是住的慣的,老王妃莫是忘了,蓮兒小時候經(jīng)常來府上玩耍的。”白玉蓮輕聲細語,笑的好不靦腆。
“也是……”老王妃笑笑,眸帶追憶,“那時候你還小小一點,如今一轉(zhuǎn)眼便成了大姑娘了。往后這鳳陽府便是你的家,若是府上有誰欺負你,你便告訴老身,老身替你做主!”
“老王妃說笑了,府上的人都待蓮兒甚好!”
白玉蓮嬌羞的側(cè)臉看了一眼身后的東離墨谷,意思不言而喻。
“好!好!好!”老王妃見狀笑的越發(fā)開懷。
秦小妖落后幾步,聽著兩人對話,嘴角諷刺的揚起,也就老王妃被燕啄了眼睛,才會覺得白玉蓮柔弱善良。
她對她動手的那股很狠勁老王妃還真不知道呢,不過不急……
東離墨谷走在她身邊,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唯恐秦小妖發(fā)起脾氣又重裝老王妃,當即低聲道,“一會子收斂一些!”
秦小妖心底一抽,眼底笑意更冷,“此話王爺不是該告訴白側(cè)妃嗎?若是她不生事,本王妃絕對愿意息事寧人!”
秦小妖說罷自顧自的往前走去,那再明顯想要甩開東離墨谷的架勢讓他無奈,他幾步跟上,有些無力,“你的身體可是好些了?”
秦小妖嗤笑,“妾身若是真?zhèn)€中毒,這會子怕是早就沉尸,王爺不覺得問的太晚了嗎?”
東離墨谷凝眉,“本王讓人去看你……”
“那便多謝王爺了。”秦小妖這話帶著明顯敷衍,一看便是不信任他了。
東離墨谷無奈……
兩人在這里爭鋒相對,可是落在旁人眼中卻成了濃情密意。
白玉蓮心底醋意翻騰,只是在老王妃面前不好發(fā)作,只是故作羨慕道,“王爺與王妃感情真好!”
老王妃臉色一冷,并未接口,只是警告的撇了秦小妖一眼。
秦小妖備覺冤枉,拜托,你那里看出我們感情好了?還一臉羨慕,演不死你!
幾人上桌,各有位置,白玉蓮倒是深得老王妃喜歡的,竟是安排她做到東離墨谷右側(cè),這是要與她平坐平起的意思啊!秦小妖佯裝不知。
用膳十分,自是有人布菜,只是與不喜歡的人坐在一起,吃什么都是形同嚼臘。
秦小妖只吃了幾口便沒了胃口,隨手放了手中筷子,東離墨谷卻夾了一個雞腿在她碗里。
“你多吃一些,最近你似乎清減不少!”
秦小妖很想直接將那個雞腿丟在地上再踩兩腳,不過場合不對,她終究是忍了。
“王爺厚愛妾身怕是無福消受,妾身近來胃有些不適,所以這雞腿還是給白側(cè)妃吧!白側(cè)妃身子虛,更是要好好補補的!”
秦小妖說著,反手將眼前雞腿放在白玉蓮碗中。
白玉蓮心底犯惡,面上卻一副靦腆模樣,“如此便多謝王妃關(guān)心了!”
東離墨谷見狀,眸色微沉并未說話,倒是老王妃開了口,“瞧你說話是個清楚的,只是做事卻不像個明白的。”
得,這是打算興師問罪了,她就知道,老王妃不會無緣無故的等她用膳。
秦小妖緩緩坐直身子,取了手帕擦了雙手,這才回話道,“兒媳怎么聽不懂母親話中的意思!”
“哼!”老王妃手中筷子一放,在桌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冷笑道,“以前倒也沒發(fā)現(xiàn)你這般沒臉沒皮,怎么,你做的好事還讓老身一件件給你數(shù)出來不成?”
秦小妖默默數(shù)了一下,自己所做無非就那么幾件,說來說去也不嫌嘴困,如今的她倒有些懶的辯解了。
“母親說笑了,兒媳一直在府上安穩(wěn)度日,當真不知母親指的是什么?”
秦小妖語氣淡淡,比起盛怒的老王妃,她平靜的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
“不知道是吧,那么老身告訴你,自盡威脅,毒打婢女,燙傷蓮兒,是不是都是你做的,你可知外面的人都如何傳我鳳陽府?”老王妃暴怒,一路走來,她一直在強忍著怒氣,只是這怒氣在見到秦小妖的時候徹底爆發(fā)了。
秦小妖淡淡斂目,絲毫不受老王妃怒氣影響,她緩緩起身,彈了彈自己衣擺上的皺褶,緩緩道,“如今世道,耳聽也不一定是真,眼見也非得就是實的,母親是個明白事理的,又如何不明白流言害人的道理!”
老王妃冷笑,“老身只知無風不起浪,蓮兒賢惠,怎么不傳出不好的流言呢?”
秦小妖淡定道,“無非是手段高低罷了,母親也是過來人,怎的如此看重外面?zhèn)餮裕?rdquo;
“你的意思是老身是非不分了?”老王妃嗤笑一聲,神色不虞。
秦小妖搖頭,“兒媳不敢!”
“好,前面兩項老身可以不追究,那么燙傷蓮兒一事你可否給老身一個交代?
蓮兒心善,不與追究,老身不能一碗水不平,徒惹旁人說三道四!”
老王妃也知前面兩項不能秦小妖如何,她的目的說來說去也就這個了。
秦小妖也知此事還沒完,她一直等著東離墨谷興師問罪,結(jié)果,東離墨谷沒來,倒是招來了老王妃,不過,總歸是要有個交代的。
她淡淡一笑,“當時兒媳遭人安全,手臂麻木,打翻茶碗也不過下意識舉動,不想傷及白側(cè)妃,兒媳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遭人暗算?證據(jù)呢?”老王妃可不是好糊弄的,直擊要害。
秦小妖眼眸一抬,“證據(jù)就在周神醫(yī)身上!”
周山?東離墨谷眉頭一挑,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兒個早上周山才來府上,兩人并未私底下有過會面,秦小妖如此,也不怕穿幫?
秦小妖其實也有自己的打算,她不想委曲求全,所以只能借助周山之口,至于周山是否幫她,非常時期采取非常手段!
“一派胡言!周神醫(yī)不在此處,你怎么說還不是全憑你一句話……”老王妃當即否決。
秦小妖凝眉,這老太婆當真不好對付。
“母親,此事本王可以作證!”許是看出秦小妖的無奈,東離墨谷適時開口。
秦小妖轉(zhuǎn)頭看去,正對上東離墨谷溫情的眸子,她心底一跳,頓時扭過頭來。
“你?”老王妃明顯是不信他。
東離墨谷頷首,“當日小妖的確有身體不適,本王遣郭老前去看她,不想他遭人暗算,本王只好讓周神醫(yī)前去……”
東離墨谷這話旁人不知,秦小妖卻是知道的,他是在給她解釋,只是如今解釋還有用嗎?
老王妃見東離墨谷助秦小妖說話,不由一陣無奈,“谷兒,小妖是你的女人,蓮兒也是你的女人,做人不能如此厚此薄彼,你要蓮兒怎能不寒心呢?”
“本王不過實話實說!”東離墨谷無視白玉蓮希冀的眸子,冷漠開口。
白玉蓮當即眼底盛滿失望,不過轉(zhuǎn)瞬她便尷尬一笑,善解人意道,“老王妃莫要生氣了,王爺說的是,況且當日王妃的確并非有意!”說罷卻是眼圈紅了一下。
老王妃一看這可心疼了,“蓮兒莫要難過,此事老身定然給你一個說法!”
“不……不要!老王妃,蓮兒只是想到自己的臉……蓮兒并非怪罪與誰……蓮兒……”
白玉蓮話說的磕磕絆絆,還配合一副玄玄欲哭的模樣,怎么看怎么覺得委屈。
“好了,你也莫要難過。”老王妃輕輕拍著白玉蓮的手以示安撫,繼而轉(zhuǎn)頭看向秦小妖。
“這樣,既然谷兒替你說話,老身也不再追究,只是蓮兒的臉終歸是傷了,不妨這樣,你給蓮兒道個歉,此事就此作罷吧!”
按老王妃的想法,此事絕不能就這么罷了,只是她了解自己的兒子,他既然開口,定然是存了保護某人的心思,自己與他執(zhí)拗下去只會徒傷母子感情,不如暫且賣他的人情,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說。
秦小妖本能反抗,算計了她還博了好名聲,如今又打了人竟然仗勢欺人到逼她道歉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原本就不是個受氣的性子。
“母親的條件兒媳怕是……”
“小妖,道歉!”
秦小妖的話還沒說完,東離墨谷便打斷了她。
秦小妖轉(zhuǎn)頭看他,見他眸露幽色,竟是命令居多,心底的最后一絲心軟也隨風而去。
紅豆大概能猜出幾分秦小妖的心思,當即拉了秦小妖袖子,“王妃,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秦小妖垂下眸去,竟是緩緩低笑出聲,“道歉也不是不可,只是兒媳被人暗算這筆賬該找誰算?”
“什么意思?”老王妃凝眉,不悅看她。
秦小妖淡笑,“母親曾說王爺不能厚此薄彼,那么母親呢?白側(cè)妃是母親看著長大的,與母親自然親近些。
小妖雖說與母親不曾親近,但也算是王爺明媒正娶的正妻,好歹也算得上母親半個女兒吧!
母親既然要一碗水端平,可否先替小妖找出暗算小妖兇手,小妖再像白側(cè)妃道歉如何!”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