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聲音,牢房里的眾人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眼巴巴的看著外面。
牢獄打開房門,罵罵咧咧幾句,“走,快走,皇上要見你們!真不知道你們是走了什么狗屎運,竟然能夠面見天顏,老子在這里這么長時間都沒見過……”
秦小妖有些好笑,拉著楚老爺子走在中間,省的走在后面挨鞭子,那鞭子可是打在人身上很疼的,楚老爺子年歲大了,怕是更挨不得。
一群人拖拖踏踏的朝著外面走去,呆慣了暗無天日的牢房,驟然走到外面竟然覺得陽光有些刺眼。
“人都到齊了?”突兀一個陰郁的聲音響起。
秦小妖下意識抬頭,卻見一身穿錦衣,面色陰郁,瞳孔豎著的男子站在那里。
秦小妖沒來由的一陣寒蟬,此人竟然會是豎瞳,想著連忙低下頭去。
男子似乎沒感覺到秦小妖看他,看了人群中的楚老爺子一眼,冷眉道,“怎么還有老的?”
“三殿下,一起的,都是一起的……”
牢獄哈巴狗一般的連忙解釋。
“算了,走!”所謂三殿下說了一句,當先走在前面。
秦小妖卻凝眉,此人厲氣太重,又是豎瞳,還是不惹為妙。即使惹了,那么也要一擊斃命!
三殿下走在前面總感覺后面有什么東西在看他,轉頭,卻只看到低眉順眼的一群,不由越發(fā)暴躁。
約莫三盞茶功夫,一群人總算到了金鑾大殿。
眼前書生,聽聞可以面圣,這才有了所謂的真實感。
頓時忘了先前在牢獄所受的痛苦,只是秦小妖知道,此次事了,不管如何,皇上都不可能用他們。
有時候,一步錯,步步錯……
等在外面,看著一個個書生進去,然后垂頭喪氣的出來,秦小妖有種搶不到肉骨頭的蔫噠噠的感覺。
“你……進去吧!”
不知不覺竟然變成了她,秦小妖執(zhí)意要帶楚老爺子進去,原本太監(jiān)不同意,只是里面皇上許久人不在,當即生氣起來。
“怎么回事?”皇上暴怒的氣息直接從金鑾殿傳到外面長長的階梯上。
“算了,一起吧!”王公公無奈之下只得妥協(xié),秦小妖拉著楚老爺子走了進去。
“草民參見皇上!”一入大殿,秦小妖便慌了,她突然想起楚老爺子的身份,他對老皇帝恨之入骨,又怎么會真?zhèn)€給他下跪。
果然,楚老爺子立的如同一個標桿。秦小妖恨不得時光倒退。
“你為何不跪!”皇上本就心情不好,見有人對他不敬當即生氣起來。
“皇上恕罪,草民爺爺患有頑疾,雙腿無法下彎,皇上仁慈,還請息怒!”
“啊……啊……”楚老爺子原本不想管的,只是顧及秦小妖面子只得勉為其難的張了張嘴巴,又指了指雙腿。
在場的人雖然沒有人懂得啞語,但也明白話里的意思,當即沉默下來。
“算了,朕叫你們來想必你也知道緣由,說說吧!為何放著好好的鄉(xiāng)試不考,要跑到京城來?”
皇上凝眉,只覺聚集在胸膛的氣越來越多,只得轉移話題。
“不瞞皇上,草民來京城不止是為了學問!”
秦小妖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哦,莫非還有什么?”皇上低眉看了面色溫潤的東離昌一眼,坐了下來。
“草民不敢說!”秦小妖卻卡了鏈子。
“朕恕你無罪!”皇上眼眸冷了下去。
“還有草民爺爺……”秦小妖為難開口。
“哼,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又是那個陰郁的聲音。
秦小妖心底嗤笑,面上卻道,“都說子不教父之過,草民自小父母雙亡,由爺爺拉扯大……”
“朕準了!”皇上實在不想與秦小妖多費口舌。
“謝皇上。”秦小妖佯裝歡喜,然后跟著開口,“草民當初找上曹大人,只因曹大人承諾過草民,只要草民好好聽他的話,替他辦事,高官厚祿不再話下,而且……”
秦小妖停頓下來,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說!”皇上一個字蹦出來,臉色難看的要死。
秦小妖佯裝駭了一跳這才繼續(xù)道,“而且曹大人說,他上頭有人,給草民安插個尚書底下的官員綽綽有余,還說只要草民好好辦事,不止請大夫治療草民爺爺腿疾,還有機會讓草民接觸更大的人物,那個人是……啊……”
秦小妖像是被什么卡主一般猛然抬頭,然后一眼便瞧見站在一旁的東離昌,直接伸手指認。“就是他,草民在曹大人房中見過他的畫像!”
“放肆!”皇上猛然呵斥,秦小妖當即跪了下去,開始戰(zhàn)戰(zhàn)兢兢。
“朕憑什么相信你說的話?”皇上死死盯著她,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一些東西,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因為秦小妖面上除了害怕就是害怕。
“草民……說的句句屬實,草民沒必要撒謊,草民只想過好日子,帶著爺爺一起……”
她斷斷續(xù)續(xù)說著,令人可笑的理由,卻讓人不得不信服。
寒門書生,說來說去就這點理想不是嗎?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并不知曹大人設立私塾一事受賄賄賂……”
東離昌倒是不慌不忙,當即雙手交疊行禮。
皇上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xù)道,“朕答應你,讓太醫(yī)替你爺爺診治,但是你要保證你所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是,謝皇上成全!”秦小妖跪著磕了頭,然后幽幽起身,心底卻在思索,這老皇帝又打的什么主意。
“皇上,爺爺年紀已大,無法長時間站立,皇上您看……”
“來人,賜坐??!”皇上佯裝沒聽懂秦小妖的意思。
秦小妖凝眉,到了一聲“多謝皇上。”
然后便歸于安靜,秦小妖站在楚老爺子旁邊,正思索著逃開的辦法。
太醫(yī)姍姍來遲,朝著屋里幾人行了禮,隨后開始“治療”楚老爺子雙腿,楚老爺子雙腿僵硬,即使坐在椅上也好像被什么撐著,太醫(yī)左右看了幾遍,而后開口,“啟稟皇上,老先生的腿的確是費了,他恐怕……”
那太醫(yī)話沒說完,眾人便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