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變化

傾丞和傾汐入了座,傾丞的臉色并沒有預(yù)料中的怒意。

傾汐說過會把傾墨婉陷害傾墨蘭的事情告訴傾丞的,這一點(diǎn)誰也不懷疑。

難道說傾丞已經(jīng)責(zé)罰過傾墨婉了?寧玉在心里疑惑地想著,但至少也得給他們一個交代和說法吧?

正想著傾丞就開了口,“婉兒和蘭兒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

“這件事情是墨婉不對。她身為長姐,理應(yīng)照顧好妹妹,卻因?yàn)榧刀屎退叫亩莺α四m。”傾丞看向傾墨婉,“為父就罰你抄女則十遍,讓你知道什么是一個女兒家該做的事情。”

傾丞失望的目光掃過水雪珍,“夫人教女不嚴(yán),自應(yīng)好好反省。”

“你們兩個向墨蘭道歉吧。”

水雪珍捏緊了拳頭,銳利的目光盯著傾丞,讓她向一個庶女道歉?

傾丞眉目間不動聲色,并不害怕水雪珍的注視,“夫人?”加重了語氣。

水雪珍收回目光,深吸了口氣,安撫地看看傾墨婉,嘴上笑著道:“蘭兒,這件事情是母親沒有徹查清楚,誤會了你,希望你能原諒母親。”

傾墨婉別扭地不想開口,見水雪珍都說了,她也只能開口,“蘭兒,是姐姐不對。姐姐只是看見太子殿下和你說話,一時沖動才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也沒想到會弄成這樣。”

傾墨蘭低頭不語,身上縈繞著一層悲傷的情緒,看起來十分委屈可憐。

這么容易就想揭過去了?

既然已經(jīng)撕破了臉皮,她也沒什么好怕的。

二姨娘馬上抹著眼睛道:“老爺,蘭兒可是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重傷躺在屋里的那些日子,妾身又在祠堂,身邊都沒個人照顧她,蘭兒身上現(xiàn)在還有傷呢。”

看吧,不用她開口,自然會有人替她著急的。就不知道是真的為了她,還是為了她自己的利益了。

“墨蘭的身子還沒好嗎?一會兒去請個大夫來給墨蘭看看。”責(zé)怪地看眼水雪珍,“夫人和墨婉這兩個月的月錢就都給墨蘭吧,再吩咐廚房燉點(diǎn)補(bǔ)品好好補(bǔ)補(bǔ)。”

二姨娘眼巴巴地看著傾丞,半含淚光的眼睛透著一股子媚態(tài),“老爺……”

“二姨娘也受了委屈,夫人這段時間的燕窩都送去二姨娘房里。”傾丞警告地看了眼二姨娘,示意她收斂一點(diǎn)。

水雪珍的身份特別,他不能做的太過分,多少還要給她留一點(diǎn)面子,但這個女人有時候?qū)嵲谑翘珡?qiáng)勢了。自她嫁到京城來也有十幾年了,這一點(diǎn)卻是從來都沒有變過。

即便是她有家族仰仗,也該知道她早已是傾家的人。

收到傾丞安慰的眼神,二姨娘才心花怒放地露出笑容,看著水雪珍得意地挑了挑眉。

“謝謝父親。”傾墨蘭見好就收,這一次算是讓水雪珍和傾墨婉在父親那里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

她若是繼續(xù)糾纏下去,父親肯定還是偏向她這邊的,但也會讓父親覺得她不懂事,那可就本末倒置了。

水雪珍和傾墨婉受了傾丞的責(zé)罰,兩人的臉色自然好看不起來,這餐飯吃的也有點(diǎn)冷聲冷氣的,唯有傾少霆一直在和傾汐陸逸風(fēng)說話,氣氛還算可以。

飯畢,傾墨蘭讓心竹將她備好的禮物拿了上來。

送給傾汐的是一條白色的狐貍尾巴一樣的東西,長長的一條,大概是腰帶的兩個寬度,卻不及披帛的長度。

傾汐疑惑地看著,伸手摸了摸,這狐毛的手感不錯,是上等的東西。

“這是何物?”

“這是冬天御寒的物什。”傾墨蘭走上前,將這條圍脖取了過來,親自給傾汐圍上。

“我曾在冬天見過一位外域人圍著這個御寒,將這個圍脖圍在領(lǐng)子上,出門的時候就不怕寒風(fēng)了。”傾墨蘭滿意地看著,“我攢了些銀錢,買了點(diǎn)狐毛,就想著做一個送給姑姑。”

“不知姑姑可還喜歡?”

這東西暖和的很,傾汐圍著感覺身子一會兒就熱的不行了,手上摸著又軟又舒服,更加喜愛,“這倒是個好東西。”

“冬天吹風(fēng)的時候,嫌麻煩圍上這個,就不用穿厚重的披風(fēng)了。”

“這花了不少銀子吧?”傾汐將圍脖取了下來,左右看著針腳,“你的女紅倒是不錯。”

“姑姑喜歡就好。”傾墨蘭轉(zhuǎn)身將另外一件禮物遞給了陸逸風(fēng),“這是送給表哥的。”不是什么特別的東西,是一條墨綠色黑邊的寬腰帶。

相比之下,陸逸風(fēng)的禮物就簡單許多。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傾墨蘭是在討傾汐喜歡。

陸逸風(fēng)看著傾汐手上那條狐毛圍脖,眼神有點(diǎn)兒羨慕,還以為這丫頭要這東西做什么,原來是做這個東西。

不過這個東西這么長,她一定是熬了夜趕出來的吧?心里暗想著,卻沒有拆穿傾墨蘭的意思。

這狐毛不是她買的,是她前幾天跑去找陸逸風(fēng)蹭飯的時候,看見這狐毛,剛好想到了這個,就向陸逸風(fēng)討要了來。

說起來,她欠陸逸風(fēng)的還挺多的。

其他人看著傾汐手上的東西都覺得好奇,但心思又各不一樣。

“墨蘭的女紅一向都很好。”傾丞欣慰地笑著說了一句,每年過年的禮物,墨蘭送的都是自己動手做的東西。

三姨娘暗自惱恨著,她怎么就沒有想到讓姝兒和荷兒準(zhǔn)備禮物呢?竟然傾墨蘭這丫頭給先想到了,后悔死她了。

傾墨姝心里也這么想著,傾墨荷看著三姨娘的臉色也猜到了,不過她想想她也沒什么好送的,“我們就算是送了肯定也比不上大姐和二姐送的東西的。”

出了膳廳,回去院子的路上三人依舊還在想著傾墨蘭當(dāng)著大家的面送傾汐禮物的事情。

三姨娘一愣,“你怎么知道你大姐送了東西?”

傾墨荷道:“大姐那么想做太子妃,怎么會不想著討好姑姑呢?”

“說的也是。”三姨娘深深地嘆了口氣,看著身邊的兩個女兒,心里也奢想著她們要是能成為太子妃就好了,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

傾墨姝的眼神晦暗不明,她注意到傾墨蘭給姑姑禮物的時候,傾墨婉的臉色可不怎么好看,“你知道大姐送了什么東西嗎?”

“我怎么會知道?”傾墨荷翻了個白眼,“你這得去問大姐啊。”

傾墨姝掃了她一眼,果然是白問的,“應(yīng)該比不上二姐送的吧。”

“你沒看見姑姑那喜歡的勁嗎?拿著就不肯放手了。”傾墨荷目光幽幽,“其實(shí)我看著也好想要一條啊。”

“你說我要是去找二姐要,二姐會不會也給我做一條啊?”傾墨荷期待地想著,然后就收到了來自傾墨姝的白眼。

三姨娘心里也羨慕,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二姨娘也都沒有,心里就舒坦了。

傾墨姝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她怎么沒見過圍著那個圍脖的外域人?傾墨蘭是在哪里見到的?這一點(diǎn)讓她覺得很古怪。

“這一次傾墨蘭可是出盡了風(fēng)頭。”三姨娘心里還是不平衡,雖然水雪珍和傾墨婉被壓了下去,可風(fēng)光的也不是她。

還有二姨娘,老爺覺得二姨娘受了委屈,這幾日肯定又要留宿在那個妖精那里了。

傾墨姝看著掩不住羨慕的三姨娘,眼里一閃,“二姨娘得了好處,姨娘也該嘗到點(diǎn)甜頭才是。”

三姨娘轉(zhuǎn)頭看著傾墨姝,“你又有什么主意?”姝兒果然向老爺,頭腦聰明。

荷兒就隨了她,腦子比不上姝兒靈光。

傾墨姝說了幾句,就和傾墨荷一起送了三姨娘進(jìn)屋休息。

傾墨荷轉(zhuǎn)身想回自己屋里睡午覺,被傾墨姝一聲喊住,“等一下。”

“怎么了?”傾墨荷打了個哈欠。

“你還記得上次我們?nèi)ヌm苑看望二姐嗎?”

傾墨荷點(diǎn)了點(diǎn)頭,疑惑地看著她。

“那個時候二姐說話就不對勁,今天這事兒,你不覺得二姐……像是變了一個人嗎?”傾墨姝道出心里的疑惑。

傾墨荷一臉訝異,“你是說二姐不是‘二姐’?”

“我只是這么猜測,二姐知道那么多我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不覺得奇怪?”

“難道二姐被人掉包了?”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二姐變了很多。”

“那你想做什么?”傾墨姝能拉著她說這么多,肯定是有事。

傾墨姝微笑道:“今日二姐得意洗脫冤屈,我們不該去恭喜她一下嗎?”

傾墨荷不太想去,她還想著睡午覺呢,但還是被傾墨姝拉著去了蘭苑。

因?yàn)檠鄡旱氖虑?,心竹現(xiàn)在對蘭苑的下人也是格外的小心。

傾墨蘭看著她那副謹(jǐn)慎的模樣,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好了,不用擔(dān)心那么多。”

“難不成這家里還有人天天想著要害我?”

“又有誰想要害二姐嗎?”傾墨姝蓮步輕移地走了進(jìn)來,旁邊跟著傾墨荷,“二姐。”

“三妹四妹怎么來了?”傾墨蘭起身說,“心竹,備茶。”

“我們是過來看二姐的。”傾墨姝看著傾墨蘭明媚的臉色,好似外頭熱烈的陽光般燦爛,一時忘記了該說什么。

在她的記憶里,傾墨蘭的臉色一直是如陰郁的雨天一般愁苦,叫人看著都高興不起來,不愿再多看一眼。

如今這樣子,她那種幽靜的美仿佛像是在地下深埋了幾十年的老酒打開了封口,酒香迷迭飄散,讓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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