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墨蘭低頭看看身邊的傾少霖,不應(yīng)該讓他聽到那些話的。
“少霖怕嗎?”
傾少霖?fù)u搖頭又點(diǎn)點(diǎn)頭,“二姐,大哥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們?”
傾墨蘭摸摸他的頭,“少霖,你知道嗎?即便是一家人之間也可能會互相不喜歡。”在發(fā)生危險(xiǎn)的時(shí)候,家人也不一定是可靠的。
“等你以后長大就會懂了。”傾墨蘭放柔聲音:“現(xiàn)在你只要好好長大就行了。”
“少霖,你今天開心嗎?”
“嗯。”傾少霖握著手上的玩具,對著傾墨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那樣單純的笑容,傾墨蘭感覺好久都沒有見過了。她曾以為所有的笑容背后都是善意,卻忘記了一個詞叫做“笑里藏刀”。
送了傾少霖回四姨娘的院子,傾墨蘭把晏子卿開的方子一道交給了四姨娘。
“這是?”四姨娘疑惑地看著她。
“我們路過了如春堂,我就帶著二弟進(jìn)去看了看,這是神醫(yī)開的方子。”傾墨蘭微笑著說,“對二弟的身體有好處的。”從陸子煙的眼里,她看的出來,四姨娘怕是早就知道了傾少霖的身體情況,但具體知道多少她也不確定。
“謝謝蘭兒了。”四姨娘將方子收了起來,眼神間有些防備,沒有打算把傾少霖的身體情況的事情說出來。傾墨蘭看看坐在一邊玩耍的傾少霖,選擇了不追問。
只要四姨娘覺得現(xiàn)在好好的就行了,她沒必要去刨根問底,逼迫四姨娘把事情說出來。
另一邊,楚楓回到秦鈺身邊,將傾墨蘭的情況告知了秦鈺。
“少霆送二小姐回去了?”
“是的,殿下。”
傾墨婉勾了勾唇,量好尺寸之后,向著秦鈺走了過去,“殿下?”
“你大哥和你二妹有點(diǎn)事情,他們先回府了。”
傾墨婉點(diǎn)點(diǎn)頭,“殿下還想去什么地方嗎?”
“不了,本殿下還有點(diǎn)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秦鈺不想多留,說著就出了門。
傾墨婉想要追上去都來不及,只能不舍地看著秦鈺的背影遠(yuǎn)去。
“大姐,殿下走了?”傾墨姝走了過來,看著傾墨婉失魂落魄的神色道,“大姐很喜歡殿下吧?”
傾墨蘭立馬收斂了情緒,回頭瞪了傾墨姝一眼,覺得她有些話多,“你想說什么?”
“雖然皇上說太子妃會從我們姐妹四個里面選擇,但除了大姐,我們幾個又怎么配得上太子殿下呢?”傾墨姝說著好話哄著傾墨婉,“不過,我好像覺得殿下對二姐有些特別呢。”
“不知道大姐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傾墨姝看眼傾墨婉變了的臉色,“皇上好像也說了,會讓太子殿下自己來選擇。”
不顧傾墨婉難看的神色,傾墨姝恍然說,“不過殿下肯定還是得聽皇上的意思,我相信任誰都會選擇大姐的,大姐其實(shí)不用擔(dān)心。”
傾墨婉內(nèi)心非常氣憤,傾墨姝說的沒錯,殿下對傾墨蘭好像是有些特別,自從那次殿下和傾墨蘭說過話之后,已經(jīng)不止一次了。一次是書棋給傾墨蘭送藥,恰好被殿下碰上了;后面是傾墨蘭和傾墨姝她們鬧肚子,殿下來了剛好聽到傾墨蘭身上的傷痕,竟然把白玉雪花膏送給了傾墨蘭;還有今天這次。
傾墨蘭走丟了,殿下吩咐楚楓去找她。剛剛聽到說傾墨蘭不來了,殿下馬上就走了,好像他出來就特地是為了陪著傾墨蘭一樣。
憤怒使得她的理智在接近崩潰的邊緣,在跳下去的一瞬間,好像有一雙手又將她給拉了回來。
傾墨婉深吸了口氣,想著水雪珍平時(shí)教導(dǎo)她的話,驀地就冷靜了下來,一雙幽暗莫測的眸子看著傾墨姝,緩緩笑了起來。
“三妹覺得殿下對二妹有些特別,那不如你去幫我問問二妹好了。”傾墨婉笑著說,“我等著你的答案。”
傾墨姝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她不明白傾墨婉的腦子怎么一下靈光起來了,她不是應(yīng)該對傾墨蘭感到生氣嗎?
傾家一共有四個女兒,皇上說太子妃要從傾家選,所有人都覺得太子妃的位置非傾墨婉莫屬,但皇上既然沒有直說,又好像給了其他人一絲希望。
四妹的年紀(jì)最小,離她及笄還有一個年歲,她幾乎可以排除在外,所以說真正能夠成為太子妃的人選就只有三個人而已。按照年歲下來,希望依次遞減。
四妹沒有機(jī)會,她的可能性就是最小的,即便如此,她也會有些奢想,誰會不想成為太子妃呢?而且還是有人告訴你,你有希望的情況下。
她要讓這渺小的機(jī)會實(shí)現(xiàn),那就只有讓最有希望的兩個人的機(jī)會變得比她的還小。
所以,傾墨婉和傾墨蘭兩個人斗得越厲害,她的機(jī)會就越大。
傾墨婉喜歡太子殿下,她絕對不會容忍傾墨蘭去接近太子的。
“三姐,你在想什么?”傾墨荷看傾墨姝站在門口發(fā)呆,湊上前喊了她一聲。
傾墨姝轉(zhuǎn)過頭,“你覺得太子妃一定是大姐嗎?”
“這還用說嘛?大姐可是嫡女。”傾墨荷羨慕道,又恍然地看向傾墨姝,“三姐,你不會也想做太子妃吧?”
“你想嗎?”
“我?當(dāng)然想啊,可是皇上和太子都不會選我的。”傾墨荷失落地說,嘆了口氣,復(fù)又刺激傾墨姝道:“三姐你也沒機(jī)會的。”
“你……”傾墨姝有些惱怒,傾墨婉和傾墨蘭就算了,傾墨荷和她可是一個娘生的,傾墨荷知道自己沒有機(jī)會,怎么也該多支持她一點(diǎn)吧?
“你還真敢想?”傾墨荷完全不怕傾墨姝,繼續(xù)嘲諷說,“就算沒有大姐,前面還有個二姐呢。”
傾墨姝握緊拳頭,恨不得扇她一巴掌解氣。
傾墨姝深吸兩口氣,“二姐今天可沒有做衣服。”
“是啊,那她要怎么去圍場?”傾墨荷眨下眼,“難道二姐有什么特別的準(zhǔn)備?”
傾墨姝眼里閃過一道光芒,笑道:“說不定是呢。”
“我們要去告訴大姐嗎?”
“當(dāng)然……是不要。”傾墨姝挑眉,“你有證據(jù)嗎?要是假的,大姐豈不是要找我們的麻煩?”
“說的也是。”
眼看著距離狩獵的時(shí)間越來越近,不管是傾墨婉,還是傾墨蘭,心情都有些緊張,好像每個人都在偷偷地準(zhǔn)備著大放異彩的才藝,不敢聲張,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
如此一來,她們之間的摩擦都少了。直到有一天的早晨,傾汐將她們幾個召集到了一起。
“相信你們都知道太子妃會從你們幾個當(dāng)中挑選出來。”傾汐面色厲然地掃過她們幾人,包括傾墨荷在內(nèi),“這一次的圍場狩獵,皇上就會冊封太子妃。”
“所以,你們也將受到考驗(yàn)。”
“考驗(yàn)?”傾墨婉疑惑問。
“太子妃不是什么人都能當(dāng)?shù)?,何況,她將來還可能成為一國之母!”傾汐目光凌厲地看著她們,冷硬的好像在告訴她們,她不會偏心任何一個人。事實(shí)上,她本來是對傾墨婉給予了厚望,可是在發(fā)現(xiàn)了傾墨婉對傾墨蘭做的事情以后,她的想法就改變了。
原本只打算把皇上設(shè)下的測驗(yàn)的事情告訴傾墨婉一人,也決定說出來。
傾墨婉張了下嘴,想問傾汐是什么樣的考驗(yàn),驀地想起來傾墨蘭等人也在,就把話咽了回去?,F(xiàn)在問豈不是讓她們也知道了,等一會兒她再去找姑姑問清楚好了。
剛這么想著,傾汐就已經(jīng)說了出來,“這次的考驗(yàn)會有些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每一個問題都是在測驗(yàn)?zāi)銈?,也可能不是?rdquo;
“不過我能知道的也就是,既然皇上決定在狩獵場選出太子妃,那么肯定會和狩獵有關(guān)。”說完看著她們問,“你們都會騎馬嗎?”
幾人沉默不語,答案顯而易見。
“好好加把勁吧,要做太子妃,不是長得漂亮,只會琴棋書畫,女紅就夠了的。”最后又道:“如果你們一個都不合適,我自會去求皇上換其他的人選。”
此話一出,幾人的心都涼了幾分,未曾想過,傾汐會這么做,畢竟讓皇上從傾家的女兒里面選一個做太子妃,也是傾汐求來的。
傾墨婉看看幾人,追了出去,“姑姑!”
傾汐停下腳步,回身看著她。
“姑姑。”傾墨婉走過去,“姑姑,皇上設(shè)下的考驗(yàn)沒有說是什么嗎?”
“這是皇上安排的,我怎么會知道?”傾汐當(dāng)然看得出來傾墨婉追出來的意思,“只要你有做太子妃的能力,不管是什么樣的考驗(yàn),你都不必?fù)?dān)心。”
“婉兒知道了。”傾墨婉眨了下眼,猶豫后問,“姑姑說會換人選,是說真的嗎?”這是她最擔(dān)心,也是最在乎的。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就意味著,她不僅僅只是讓幾個妹妹沒有機(jī)會就行了。
看著傾汐的背影,傾墨婉懷疑她沒有說實(shí)話,皇上既然提醒了她會有考驗(yàn),卻沒有告訴她是什么樣的考驗(yàn)?多少也該給一點(diǎn)提示吧?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娘,你說姑姑是什么意思?也不告訴我是什么樣的考驗(yàn)。”
“他也許是真的不知道。”水雪珍喝了口茶,“你擔(dān)心傾墨蘭幾個超過你嗎?”
“女兒只是想做個充分的準(zhǔn)備。”傾墨婉不敢說,她的心里真的有那么一絲擔(dān)心,她不害怕傾墨姝和傾墨荷,她只覺得傾墨蘭是個拿不準(zhǔn)的變數(shù)。
若是以前,傾墨蘭才是她最不擔(dān)心的人?,F(xiàn)在,傾墨蘭根本不受她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