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一愣,而后笑了:“劉媽媽,拿我的對牌給她。”
劉媽媽聽到戚微說的話后一愣,再聽到夫人說的話后更是一愣,但還是把對牌給了戚微,趙氏接著說:“以后出門就找劉媽媽拿對牌,不需要天天來報(bào)備我。”
戚微接過劉媽媽手里的對牌,雙眼裝做無意的掃過劉媽媽,讓劉媽媽打了一個(gè)寒顫,趕緊捏著裙子退到夫人身旁。
她的老臉就是這樣子被丟盡的。
戚微謝過夫人,帶著唯一大搖大擺的出了府門,一直憋著的唯一終于開口說話了:“姑娘,為什么夫人連問都不問一聲就給你對牌?”
戚微背著雙手,還沒開口回答,放在身后的雙手就被唯一給拿到前面來,一幅大家閨秀的樣子。
“這世上還有一種疼愛叫做捧殺。”
唯一不懂,可是她懂只要是姑娘懂的,自然不會是壞事:“姑娘,你這樣走路是不行的。”
戚微伸了一下腰:“我是尚書府的傻子,怎么不行?”
唯一嘟嘴:“可是那些人又不知道。”姑娘哪里像傻子,說姑娘是傻子的人才是傻子呢。
“馬上就知道了。”
出了胡同巷子,就是一條寬敞的大路,大路的兩邊擺著各色各樣的攤子,各種喲喝聲彼起此浮,讓戚微看傻了眼。
這就是古代的街上啊,太美麗,太繁華,太有古仆的味道了。
戚微走到一個(gè)賣首飾的攤子面前,拿起一個(gè)盒子,小攤主揚(yáng)起標(biāo)準(zhǔn)的笑臉介紹:“姑娘,我這可是上好的姻脂,好多姑娘丫鬟們都會來我這里買呢。”
戚微聞了一下,香是挺香的,但這又紅又糙的東西,她還真是用不慣,立馬放下,拿起了別的看。
戚微都不滿意,可是不得不說,這里的東西做的挺好。
這個(gè)東臨國的國風(fēng)算是很開放,姑娘家的上街也是很正常的事,只要?jiǎng)e太過份都不會有人說。
一般大戶人家的姑娘都不怎么出門,就算是出門都會戴一個(gè)帷帽,戚微一看到那種帷帽還挺興奮的,感覺特有女俠風(fēng)。
戚微摸了摸肚子對唯一說道:“我們找個(gè)地方吃點(diǎn)東西吧?”
唯一把戚微往旁邊拉了拉:“姑娘,我們沒錢。”
“你不是有十文嗎?”
唯一答:“姑娘,奴婢沒有想到你要出門吃東西,根本就沒有把錢帶在身上。”
戚微無奈:“一大早就這么折騰還不吃東西,我早餓死了。算了,去荷香家吧?”
唯一點(diǎn)頭在前面走,走了幾步又小聲的對戚微說道:“姑娘,奴婢不認(rèn)識路。”
戚微問:“那我們問路吧。”
兩人邊走路邊問,戚微的穿著倒是讓大家多看了兩眼,走后還會回頭指向她:“看到?jīng)]有,那是戚尚書府的三姑娘,就是那個(gè)傻子。”
戚微挑眉,沒有想到府里的人的動作滿快的嗎,這才出門不到半個(gè)時(shí)辰,就把她的身份給拋了出來,真是急性子。
戚微淡定可唯一卻淡定不了,聽著旁邊人這樣了說,氣的牙癢癢的。
“娘,娘,我要吃糖糖,我就要吃糖糖。”
“滾開,傻子。”
戚微對傻子二字很敏感,立馬回頭,看到一個(gè)男人把一個(gè)少年給推到一邊,少年身子一軟,摔在地上又滾了兩圈,哭的鼻涕眼淚一起流,嘴里還在喊著:“娘,我要吃糖糖……”
雙手朝男人邊上的女人伸去,那女人也是被嚇到了,不停的往男人身后躲去,雙眼中一片驚慌失措。
戚微立馬上前把少年扶起,對男人好聲道:“有話好好說,你兇他做什么?”
男人拉著自家娘子朝旁邊跑開,對著戚微吼道:“你知道什么,他扯我娘子的衣服喊娘,我沒打他算是好的了。全京城誰不知道顏太傅家的傻子和戚尚書府的傻子是一對。”
要不是顧忌顏太傅的名聲,男子早就把少年揍地上去了,哪里還會在這里廢話。
唯一憤怒的抄起旁邊的棍子就朝男子砸去:“你全家才是傻子。”
看對方的穿著,男人扶著自家娘子立馬跑了,邊跑還邊說少年是傻子。
坐在地上的顏不寐,扯著戚微的手哭喊:“娘子,我要吃糖糖。”
被比自已大的男孩子拉著手喊娘子,戚微真是哭笑不得,想要甩掉顏不寐的手臂,可看著他那么真純的目光,倒是不忍心:“好,吃糖,可是我沒有帶銀子出來,不然下次給你買。”
唯一可不干了,扯著顏不寐的手就要拉開,嘴里嘟嘟的說道:“我不管你是誰,總之我家姑娘可不是你娘子,快放手。”
戚微這才想起剛才少爺叫她娘子,蹲下身子平視他的雙眼:“怎么你叫別人娘,卻要叫我娘子?”
眼睛很漂亮,也很純,是真的傻,不是裝的。
見這么漂亮的姑娘對著自已笑,顏不寐破涕為笑:“因?yàn)槟汩L的好看,我就要你當(dāng)我娘子。娘子,你真好看。你沒銀子嗎?你真的會下次再買糖給我吃嗎?”
看到顏不寐期待的雙眼,戚微認(rèn)真的點(diǎn)頭:“只要你不再哭,下次我一定給我買糖吃。”
唯一懵了,手上的力氣更是重,拉的顏不寐的手都紅。
顏不寐嘟著嘴,甩開唯一扯著他的手,卻是拉緊了戚微的手:“好,娘子,我聽你的。”
這娘子二字叫的越來越順口。
被甩開的唯一氣極了,再次沖上去抓著顏不寐的手力氣使的更大,憤怒的很:“都說了我家姑娘不是你家娘子,快放手。”
真是氣死人了,這誰家的少爺,穿的倒挺好的,可當(dāng)街認(rèn)娘子的這事就說不過去了,也沒個(gè)人管管。
周圍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這里看著,戚微也不好叫唯一住手,幫著這個(gè)陌生的男子吧。
但,也隨著顏不寐自已去。
忽然,遠(yuǎn)處傳來喊少爺?shù)穆曇簦瑤讉€(gè)下人撥開人群,就看到自家少爺扯著一個(gè)姑娘喊娘子,旁邊的丫鬟兇神惡煞的正把少爺往旁邊扯,把少爺扯的嗷嗷叫,頓時(shí)就不樂意了。
“誰敢對顏家長孫無理,你簡直不想活了。”
天養(yǎng)立即把顏不寐從唯一手中搶過去,指著唯一的鼻子氣的說不出話來。
被拉開的顏不寐再次朝戚微伸出雙手:“娘子,我要娘子。”
下人們都愣了,天養(yǎng)走到戚微面前施了一個(gè)禮:“姑娘,剛才我家少爺多有得罪請?jiān)?。不知姑娘府上是哪里,改日定讓我家老爺前去拜訪。”
這個(gè)下人可真是夠精明的,戚微立即擺手:“不用,我還有事,先走了。”
戚微前面走,唯一歡喜的跟上,走前還不忘兇狠的瞪向那幾個(gè)下人,剛才可是把她的手給弄疼了。
“娘子,我要娘子,我就要娘子,娘子說了要買糖給我吃的……”
身后還傳來少爺?shù)目藓奥?,戚微頭也沒回的走了,人家的家人都找來了,自已再回頭可就說不過去了。
“唯一,剛才他們說是顏家的,你聽到了嗎?”戚微回頭看向唯一,聽到唯一還在對著顏不寐眾人嘀咕呢。
唯一連忙追上戚微:“聽到了,說是顏家長孫。”
戚微蹙眉:“顏家你知道多少?”
剛才她握著顏家長孫的手時(shí),順勢給他把了一個(gè)脈,身體挺好的,沒中毒。
“姑娘,不管他怎么樣,姑娘你都不要再和他見面,哪有人在街上扯著姑娘就喊娘子的。姑娘,你是沒出過門不知道那么多的事,你可是尚書府的三姑娘,你是有婚約的人,不能讓別人說閑話。”
唯一苦口婆心的說道,以前姑娘沒好,她操心,現(xiàn)在姑娘好了,她依然操心。
戚微挑眉看向唯一:“生氣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會再讓別人扯著我的袖子喊娘子。”猛然又想起一事,再問道,“我的婚事你知道多少?”
這個(gè)該死的地方,男人都沒見幾個(gè),就名花有主了,這要是長的歪瓜裂棗的,可不就虧了。
這要是長的帥點(diǎn),那以后他的后院豈不是天天上演美人心計(jì)。
想想都慎的慌。
唯一很干脆的搖頭:“只知道對方是八皇子,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戚微咋舌,對方居然是個(gè)皇子,這婚是怎么定成功的?
戚微從唯一的嘴里得知,這八皇子可是娘親還是尚書府主母時(shí),替她定下的親事。也不知這八皇子的生母是怎么樣一個(gè)人,一個(gè)皇上的女人,怎么就想著要給自已的兒子定娃娃親?
反正戚微覺得不正常。
穿過條條巷子,問了好多人,終于走到了。
唯一指著前面對戚微說道:“姑娘,那人說前面就是荷香的家。”
這里看上去挺好的,但和前面幾條街比起來,這里差太多了。
巷子里一個(gè)身材很高大的婦人正在追一個(gè)小男孩:“狗子,你給我站住,偷肉吃,看我不打死你。”
狗子邊跑邊快速啃嘴里的肉,根本不管身后女人的尖叫和怒罵。
婦人累的氣喘息息,雙手撐在膝蓋上喘氣,唯一趁機(jī)立馬上前打探:“大姐,請問,你知道荷香家在哪里嗎?”
婦人一愣,吊著雙眼上下打量唯一:“你哪的?找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