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攤上事了

夏雨彤楚楚可憐的樣子,不再是往日那個冷冰冰的總裁,而是一個需要人幫助的女孩。

見我沒動,夏雨彤再次說道:“張凡,幫我拿回我的東西好嗎?”

語氣中,有一種請求的意思,又似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在向我尋求幫忙。

如果扒手方只是一個人,我拼著吃點虧也要幫夏雨彤一把,但扒手方有三個人,我根本就斗不過他們。我的理智告訴自己,我不能追上去討打。

可我又實在不忍心拒絕夏雨彤,我內心猶豫起來,一秒,似一分鐘一樣漫長。

追上去也難以替夏雨彤拿回她的東西,不追上去,我又實在良心難安,這是一個左右為難的選擇。

李雪適時的替我解圍道:“夏總,要不,還是算了吧。”

夏雨彤堅決的說道:“不行,我一定要拿回來。你要是不在乎你包里那點錢你就別追了吧。”

這時候,身邊一個中年男人對我說道:“小伙子,你快去追吧,這可是難得的英雄救美機會。”

我苦著臉說道:“大哥,搭把手,一起去追怎么樣?”

如果中年男人不怕,我會拼一把,拼著自己受傷也要幫夏雨彤。

但中年男人不作聲了,邊往路邊走與我們保持距離邊小聲嘀咕道:“特么的,要不是那些人是新腔人,這機會我會留給你這個傻逼嗎?”

美女無疑是眾人注意的焦點,不論美女出現(xiàn)在哪,都會有男人關注她們。留意夏雨彤和李雪的男人并不少,但人性都有自私的一面,這是天性。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不是自己的親人,誰又愿意輕易拿自己的人身安全當兒戲了?

這些人,也許在沒事面前,在網(wǎng)絡上,會大義凜然的說自己遇到這種事情一定會管,但當他們真正遇到時,十有八九都成了冷漠的旁觀者!

我從小有一個做英雄的夢想,但長大后,現(xiàn)實里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內心與大部分人一樣是自私的,我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安全,因為我有我的父母,我不想自己有意外。

對不起!這是我心里此時想對夏雨彤說的。

與此同時,李雪拉著夏雨彤西裝的衣角,勸阻夏雨彤道:“夏總,他們三個新腔人惹不起,錢被搶了就算了吧,你的安全最重要。”

夏雨彤生氣的掙脫開了李雪的拉扯,邁開長腿堅決的往前跑,其情形,大有不從那個扒手手里,拿回她說的重要東西不罷休的意思。

夏雨彤邊追邊大聲喊道:“抓扒手……誰能幫我拿回我的東西,我給他一萬元。”

然而,周圍的路人,一個個耳朵都像聾了一樣,夏雨彤的話仿若無聲,無人出聲!一個個眼睛像瞎了一樣,對一前一后追趕的幾人仿若未見,無人作出反應!

我原以為夏雨彤肯定追不上那個扒手,然后便會無奈的放棄,可我錯了,夏雨彤為了她嘴里那個重要的東西,化身成了一只極速奔跑的老虎,距離與扒手越來越近。

但阻攔如我所料一般發(fā)生了,另外倆個冒出來的扒手同伙,從褲兜里掏出了彈簧刀。

我急忙驚呼道:“夏總,快停下來,他們不是嚇唬人,他們會要你命的。”

看到夏雨彤對我的話置若罔聞,決然的繼續(xù)往前跑,視那倆人手里的彈簧刀為擺設。

我心里一緊。夏雨彤是個女人,我是個男人,我口口聲聲說要追她,可一遇事我就退縮了,我配對她說這樣的話嗎?

這一刻,我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去把夏雨彤拉回來,不能明知道夏雨彤有危險而不顧!

我快速往夏雨彤那邊奔跑著,一把抓起了路邊一家店鋪的廣告鐵架。高約兩米的鐵架約莫有三四十斤,壓著一塊大石頭,但竟然被我抓了起來。

但我趕過去還是晚了,夏雨彤已經(jīng)被彈簧刀刺中了腹部。

看到夏雨彤的身子緩緩的往后倒下去,鮮血染紅了襯衣,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心里燒起一股滔天怒火。

我雙手緊抓鐵架朝手里彈簧刀的倆人砸了去。此刻,我忘記了害怕。

持刀的倆人也許是因為捅了人而嚇到了,又也許是因為我的瘋狂而嚇到了,倆人轉身跑了起來。

夏雨彤不甘的看著跑遠的扒手,虛弱地說道:“張凡,快去追那個扒手。”

看夏雨彤臉色慢慢蒼白起來,我的心就像被針扎了一樣。夏雨彤都這樣了還惦記她的東西,我難受地說道:“我去追。”

我使出了吃奶的勁朝那個影子越來越淡的扒手追去。

身后有路人向倒地的夏雨彤圍攏而去,有人撥打了急救電話,有人說她是護士可以處理傷口。原來路人并不冷漠,他們只是害怕,害怕自己會受到傷害。

沒有了后顧之憂,我憤怒的眼神和腳步緊緊咬著那個扒手,像一匹餓狼瞄準了一只山羊一樣。我只有一個念頭,我一定要將夏雨彤連命都不顧的東西拿回來交給夏雨彤。

我倆一前一后跑著,雖然我一時間追不上扒手,但扒手也不敢有絲毫松懈??赡苁且庾R到這樣一直被追下去,不是被我追上就是被趕過來的民警抓住,扒手忽然往身后丟了兩個錢包,然后繼續(xù)拼命的往前跑著。

我猶豫了一下,放棄了繼續(xù)追趕扒手,撿起了地上的兩個錢包,然后馬上轉身往夏雨彤倒地處跑去。不過夏雨彤已經(jīng)不在原地,唯有地面鮮紅的血跡告訴我,夏雨彤傷的并不輕。

我連忙聯(lián)系李雪,得知她們已經(jīng)在救護車上,夏雨彤并無生命危險,讓我趕緊趕去醫(yī)院交錢,我心里一下松了一口氣。

坐在去醫(yī)院的出租車上,我很想打開夏雨彤的錢包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但最終我還是放棄了。我剛才的猶豫已經(jīng)讓我無比內疚,我不想再去無恥的窺探夏雨彤的隱私。

趕到醫(yī)院,李雪焦急的從我手里拿過她和夏雨彤的錢包,往醫(yī)院的繳費窗口跑去。我連忙跟在李雪身后。由于包里的錢不夠醫(yī)藥費,李雪又將夏雨彤的錢包拿了出來。

李雪從夏雨彤錢包里掏錢時,我瞄了一眼,但錢包里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一個小小的錢包,除了錢,也不不太可能裝其它物件!

我不禁想,夏雨彤在乎的,是錢包里那些現(xiàn)金嗎?

夏雨彤是一個為了錢連命都不顧的女孩嗎?

夏雨彤對我態(tài)度的突然好轉,是因為她現(xiàn)在手底下缺人,而我又是一個即廉價又正好可以被她利用的人嗎?

我心里苦笑,如果夏雨彤是這樣一個女孩,那她和米雪又有什么區(qū)別?我心里對往日在我面前一直是一副高高在上姿態(tài)的夏雨彤,有一種深深的失望感。

我沒再有心情留在醫(yī)院。在配合趕來的派出所民警做完筆錄后,我直接離開了醫(yī)院。

雖然我夏雨彤的形象在我心里差到了極點,但暖暖的單子我還是要繼續(xù)跟下去。因為我贏取夏雨彤是想讓肖劍難堪,也因為我答應過周叔,更因為我不想輸給夏雨彤。

第二天早晨,我提前了足有一個小時打卡上班,然后趕去了暖暖。

趕到暖暖后,我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撥通了羅東的電話。這一次,羅東很快接通了我的電話,讓我去他辦公室外等他。

大約一刻鐘的樣子,我很順利的等到了羅東。這讓我不由有些懷疑昨天我沒能見到羅東,并不是羅東對秘書王紅的授意,而是王紅在從中作梗,不過只要能和羅東談上業(yè)務,昨天的不愉快我自然不會傻乎乎的去計較。

西裝筆挺的羅東,氣宇軒昂的打開辦公室的門,笑呵呵對我開口道:“張凡,坐吧,我聽秘書說你昨天找過我?”

我愣了一下。難道,我昨天看到的那對男女,并不是羅東?而是我看走眼了?

我連忙回道:“是啊,羅總,我這里有份方案你先看看怎么樣。”

說著,我走向前,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我精心做的廣告策劃兼營銷方案。

但羅東并沒有接我遞過去的方案,而是轉身往飲水機走去,拿一次性杯子接起了不加茶葉的開水。

見羅東端著白開水過來,走到我旁邊僅隔十多公分。我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著為羅東讓一下路。

羅東竟然將開水遞到我面前,臉上掛著笑容道:“喝杯茶潤潤口在談吧。”

一個在談判中占據(jù)主動地位的市場總監(jiān),竟然為我一個穿一身地攤貨的業(yè)務員奉茶,羅東這出乎我意料的行為,讓我不由有些受寵若驚。

“麻煩羅總了,這實在太不好意思了。”我連忙伸手打算去接住開水,可就在這時,羅東的手忽然松開了,他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開水濺到了我的褲腳上,我的腿瞬間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我本能的跳了起來,就如一個小丑在表演滑稽的節(jié)目一樣。

羅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冷冷道:“哎呦,不好意思啊,你看我怎么就這么不小心。”

我心里不由一聲臥槽。

因為很明顯,羅東這是在故意羞辱我!

羅東的潛臺詞,無疑是在說我這種言而無信的人,連喝白開水都不配,更不配喝他為我端的白開水。

羅東淡淡的接著說道:“要不,你先去附近商場買條褲子再過來談正事?要是身上沒帶錢,我身上正好有兩百元現(xiàn)金。”

被羅東嘲諷我穿著土帽,把我當成乞討的叫花子,我心里瞬間冒出一股怒火出來。這股怒火讓我恨不得暴揍肖劍一頓,但我明面上又不占理,因為我在羅東手里吃的虧是悶虧!

我不得不強忍著怒火,硬忍著腿上的痛疼,控制著想發(fā)飆的怒火,強作沒事道:“讓羅總見笑了,這點小意外不要緊的,我先去趟衛(wèi)生間。”

進入衛(wèi)生間,我第一時間將褲腿挽了起來,看到被開水燙的發(fā)紅的皮膚,我愣是只用冷水沖了沖又忍著痛將褲腿拉直了。

我明知道留下來羅東還會繼續(xù)羞辱我,可我要是就這樣放棄,我將再無機會和暖暖公司談業(yè)務。那我將毫無疑問的輸給夏雨彤,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我不斷告訴自己,要忍!

走出衛(wèi)生間,回到羅東的辦公室,我剛伸手要去推開門,里面?zhèn)鞒鰜淼穆曇糇屛艺麄€人直接呆住了。

“肖總,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好,這家伙估計現(xiàn)在正在去醫(yī)院的路上……”

聽到羅東和肖劍通電話的對話,我整個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樣,腦子嗡嗡作響。

原來,羅東之所以這樣對我,并不是因為我失信過他一次,而是肖劍讓羅東這樣做的!

好一會兒,我默默轉身離開了羅東的辦公室。

我心里冒出一個激進的想法來:我既要拿下暖暖的訂單,又要把羅東帶給我的羞辱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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