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暖暖公司出來,我撥通了張卓的電話。
有些事,我需要張卓的幫忙。我相信,張卓是一個在關(guān)鍵時候值得信任的朋友。
約好晚上和張卓見面的地點后,我回到了遠海大廈,正打算上樓的時候,一個扎心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中。
這段時間,在公司里,我是盡可能避開米雪。我不想看到米雪,因為只要看到米雪,我就會想起她背叛我的事情,我的心就會難受。
可我又偏偏會時不時想起米雪的好。七年前的米雪,真的是一個極好極好的女孩,雖然她的美貌不如夏雨彤,但以前的米雪,溫柔、善解人意、省吃儉用、大事小事為我著想。
看著穿一身名牌,全身上下無論哪一件都得五位數(shù)以上,今時早已不同往日的米雪,我眼前一片晃蕩。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疼,呼吸有些踹不過氣來。
我的步子停了下來,想等米雪離開后再進公司。
讓我意外的是,米雪在走到我身邊時停留了下來,面無表情地開口道:“張凡,我想跟你說件事。”
我冷冷回道:“你說吧。”
“我這邊銷售副總監(jiān)的位置空出來了,你不是想留在遠海嗎,來我這邊上班吧。”
我的心咚咚跳動了起來,我憤怒道:“米雪,你覺得我會不要臉嗎?”
我心里不停冷笑。昨天讓我離開遠海,今天讓我去給我戴綠帽的肖劍工作。
米雪這是把我當什么?一條狗嗎?一條不要臉只會搖尾乞憐的狗,恐怕都不會如此卑賤的去討好背叛過它的那條母狗!
狗是最忠誠的動物!如果我要是答應了米雪,我只怕是連一條狗都不如!
然而米雪并沒有理會我的憤怒,依舊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平靜的說道:“張凡,你留在夏雨彤身邊,為的不就是有所發(fā)展嗎?我們雖然分手了,但我們至少還能算是朋友不是?我感謝你能理智對待我們的分手,這次,就算你幫我一次可以嗎?”
我繼續(xù)怒道:“我讓你來我這邊工作,你愿意嗎?換作你自己也做不到吧!……”
我很想罵難聽一點,但最終還是放棄了。我罵米雪越難聽,越只能說明我七年前有眼無光!是我錯愛上了米雪。
讓我詫異的是,米雪竟然肯定的回我道:“只要你能說服夏雨彤,讓我擔任遠洋的財務總監(jiān),我會答應的。”
“那是你,為了錢可以不要臉的你!不是我,你可以不要臉,但我要臉!”我的語氣帶著濃濃的火藥味,如果言語能夠直接殺人,我想米雪大概已經(jīng)被我……
中午的陽光正濃,但我整個人,卻似掉進了冰窟一般,渾身微微打著冷顫。
我原以為米雪會羞愧的離開,沒想到米雪依舊平靜的看著我,耐心的勸我道。
“張凡啊,你馬上快三十了。你應該知道我們當初為什么會分手,你說你當初要是有錢,有房,有車,我會離開你嗎?”
“你看看你以前的同事,哪一個混的不比你好?”
我的手臂抖索起來,我的心顫抖起來,我的靈魂仿佛也在顫抖。
我不敢相信米雪說的這些話會是真的,不敢相信米雪的變化翻天覆地,不敢相信米雪會變得連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了。
米雪說我一事無成是事實,但不論是曾經(jīng),還是現(xiàn)在,我一直都在努力,如果當初米雪愿意給我時間,我相信我早晚會擁有米雪想要的。
米雪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如果不是那時的我實在太愛她,我擁有這些,其實也并非她想象的那般遙遠。
米雪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我因為害怕和她分隔兩地,我放棄過原公司調(diào)我去外地出差、培訓、升職加薪的數(shù)次機會,我所圖的,只是能每天都和米雪待在一起。
我愿意這樣做,只因為我愛米雪,為每天能給米雪做飯而高興,為每天能看到米雪而高興。
可我做出的選擇,竟然全都是錯的!竟然會成為米雪背叛我的理由。
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依然會愿意為我愛的人做飯,依然會擔心她餓肚子、吃不上熱飯,擔心她一個人待在家里害怕。
但是,這個人我絕不會再選米雪!以后也絕不會再因為愛而放棄自己的私人空間,放棄與朋友時不時的聯(lián)系。
“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們不是朋友!是陌生人!你只不過是我免費暖床七年的工具而已!你給我走開!”
我憤怒的說完,繞過米雪,頭也不回的往大廈里走去。
米雪在我身后說道:“我不……”
也許是因為米雪終于懂得什么叫羞愧了,也許是我說的的確是事實,又也許是她終于懂得自己的做法是錯誤的,臉比天厚的米雪,終于止住了她的話。
回到小辦公室,李雪和夏雨彤都沒有在,看來她倆應該都在醫(yī)院。
我在公司轉(zhuǎn)了一圈,公司里的事情,依然是井井有條,但這對一家剛剛經(jīng)歷分解重組的公司來說,這是極其不正常的!我問熟識的同事才知道,原來是李雪早晨已經(jīng)來公司傳達過夏雨彤的各項工作指示。
夏雨彤心里念念不忘公司的一舉一動,時時關(guān)注公司的情況。很顯然,夏雨彤對拿回遠海集團的全部控制權(quán)是志在必得!
夏雨彤對金錢,對權(quán)錢的欲望真的太強了!我心里苦笑,為自己和夏雨彤之間巨大的差異而苦笑。
下午,下班后我直接去了張卓公司樓下的福建沙市小吃。
我有事找張卓幫忙,這吃飯自然不好意思再讓張卓買單,可我又請不起大酒店。當然,張卓雖然挺有錢,這些年在商界取得的成就非凡,但他一直不是一個愛擺架子的人。
沙市小吃是以前我和米雪、張卓常去的場所。
我趕到時,張卓已經(jīng)先我一步到了。他坐在角落,旁邊坐在一個長相文靜的女孩,倆人面前各擺著一碗餃子,對面留給我的空位也擺了一碗餃子。
我走過去,坐下,三人一道吃起了餃子。時間,就好像回到了七年前,但不過,我旁邊已經(jīng)沒有米雪,心里沒有了七年前那種單純的快樂。
吃完餃子后,張卓向我介紹了他的女友溫馨,一個來自農(nóng)村的姑娘,憑自己的努力在城市打拼。
看張卓和溫馨恩愛的樣子,一時間,我有些晃神。
張卓忽然說道:“張凡,說吧,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我掏出煙,遞給張卓一支,道:“我最近在跟暖暖的廣告單子,想用暖暖產(chǎn)品的銷售額來換他們的廣告單子,但很不順利。”
“公共場所,還是別吸煙了。”張卓接過煙夾在了耳朵上,質(zhì)疑我道:“你有沒有搞錯?你一個不是暖暖的人,拿什么幫他們做銷售?”
“我看過佛市那些生產(chǎn)電風扇、取暖器的淡季銷售方案,暖暖公司的取暖設備金額是要大一點,但不見得有空調(diào)金額大啊,現(xiàn)在是暖暖的人不愿意嘗試,我相信,只要他們嘗試了,肯定就會感受到這種銷售方式的好處!”
“你又不是暖暖的員工,暖暖都不愿意接受,你又憑什么插手?”
“我這不是來找你幫忙了。”
張卓沒好氣的回我道:“我和暖暖的周總不是很熟,這事你找我算是白搭了。”
我連忙說道:“現(xiàn)在讓你去說服他們肯定不可能,這我知道,畢竟他們那個產(chǎn)品還沒有淡季做銷售的先入者,但我想說服他們給我一個月時間嘗試這個銷售方案。我不是讓你出面幫我拉廣告,不過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出馬給我擔保,增加談成的機率。”
張卓愣住了,幾秒后驚訝道:“張凡,你瘋啦?暖暖都沒信心這樣做,你憑什么這么有把握?”
我自信的笑道:“你忘啦?我有這么多年銷售經(jīng)驗,要是沒一定把握,我又豈會找你幫忙?”
“我已經(jīng)做出了一套完整的銷售方案,你先看看吧。”我將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方案遞到張卓面前。
張卓接過,打開看了起來。張卓看的很仔細,一字一句,不時問我具體的意思,一份不到一萬字的營銷方案,張卓足足看了有半小時,看完之后,張卓猛地一拍桌子,激動道:“張凡,來我這邊吧!我保證,我們董事長至少給你一個總監(jiān)的職位!怎么樣?”
似乎想到了什么,張卓剛說完馬上又問我道:“你這份營銷方案給暖暖公司的人看了,他們就沒一點反應?”
我搖了搖頭道:“我提出用銷售換廣告,他們壓根不感興趣,詳細具體的方案,我怎么可能傻到給暖暖看?”
“算你小子知道人心險惡。”張卓點了點頭道:“行吧,只要暖暖愿意認可我,這忙我?guī)湍懔恕?rdquo;
“那就謝謝了。”我激動的回張卓道。以張卓在商界的成就和能力,我相信暖暖會有所權(quán)衡的,這點就像格里女強人東總,一個電話就能拉來十幾億的投資,張卓的影響力雖然不如女強人東總,但在江城這地做個擔保人什么的,我相信張卓有這個影響力。
有了張卓的幫忙,我似乎已經(jīng)看到暖暖將廣告單子交給我。畢竟,張卓一個資深職業(yè)經(jīng)理人都認可的營銷方案,其可行性是毫不需要去懷疑的。
我買完單,和張卓一齊走出了小吃店,準備分開的時候,張卓忽然一拍大腿道:“對了,我怎么就忘了,我是要把你推薦給我們董事長的,這事你等我結(jié)果。”
我連忙搖頭道:“別,我和遠海的合約還沒有到期,你還是放過我吧。”
張卓看了我一眼,哈哈笑道:“那我就等吧,等你的賣身契到期,你可千萬別淪陷到你那美女總裁的溫柔陷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