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吃肉

八姑婆似乎看到我眼中的懼意,拿過我手里的鋤頭,對著其中一幅小棺材就砸了下去。

棺材立馬被砸開,只見里面一個巴掌大小渾身通紅帶著細細絨毛的東西躺在里面。

濃濃的血腥味夾著一股子怪怪的腥臭味立馬散開,這東西似乎才死沒多久,卻被什么用將四肢、頭以及軀體給釘死了,露出一張長跟人類有著六成像,卻跟我有著八成像的臉。

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小貓,而是貓嬰……

那些青壯年見這棺材里裝著這個,立馬拿著鋤頭三兩下全部給砸開了。

整整齊齊八只貓嬰,全部用寸長的桃木釘給釘在小棺材里,然后埋在土包的八個方位,慢慢的失血痛死。

我看得全身發(fā)冷,緊緊抱著懷里小白,不停的拿眼瞄著八姑婆,想問她這是怎么回事。

她卻只是沉嘆了口氣,看了看我的臉,然后叫那些青壯年將這些小棺材連同貓嬰也燒了,跟著居然朝一個青壯年要了那只貓根被砸爛的大黑貓,又交待這些青壯年將這土包的洞都給封住,一定要連夜擔(dān)土封死,一點縫隙都不能留。

我?guī)е欢亲拥脑捀斯闷呕亓斯米訌R,還有很多村民在等著,不過遠遠的看著土包方向有煙就急急的問八姑婆是怎么回事。

八姑婆將那只大黑貓朝地上一扔,又指了指跟我們一塊回來的兩個青壯帶著的大野貓,說是這些貓快成精了,來村里誘童女吸她們的精氣呢。

不過她已經(jīng)將它們的老窩給砸了,把該燒的也都燒了,跟著又交待村里人晚上睡覺注意門戶,然后問下村里還有誰家的閨女最后突然懷孕生了貓嬰死了的,一定要將尸體給拉出來燒了,要不然會尸變。

村里人聽說還有女娃生了貓嬰,連忙問八姑婆貓嬰會不會出來害人,等八姑婆說貓嬰已經(jīng)被燒了這才松了口氣。

可就在這會我卻發(fā)現(xiàn)這些人中間有幾個人臉上明顯的不對勁,連忙扯了扯八姑婆的胳膊,朝她使了個眼色。

畢竟我給八姑婆打了這么多年的下手,倆人又朝夕相對,一個眼神她立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等八姑婆半恐嚇半安撫的說了幾句,這些人立馬就害怕得全說了。

除了被送來的那個女娃,另外還有兩家的女娃突然大了肚子然后被剖腹死了,只是他們一來怕惹事二來怕丟人,只說女娃出去走親戚了,自己偷偷的給埋了,畢竟那個年頭誰家生得也多,一個女娃子死了也就死了,也沒有人問,更沒有人問肚子里的那塊肉去哪了。

八姑婆連忙帶著我跟一些青壯去挖,幸好挖得早,那兩個女娃身體都已經(jīng)開始長毛了,差點就跟送姑子廟來的一樣尸變了。

將三具女娃的尸體連夜燒了,又請人做了法事,八姑婆又親自給那個最后被野貓給玷污的女娃灌了藥,保證她絕對不會懷孕上貓嬰。

可那家人還是不放心,堅決要那女娃呆在姑子廟,等過兩年沒事了之后,才肯接回去。

其實就是不想管這么丟人的女娃了,讓養(yǎng)在姑子廟,八姑婆沒辦法,也只得先這樣了。

忙活到后半夜,大家才閑下來,我跟八姑婆又連夜磨了糯米漿泡澡,不過我身上的傷似乎沒什么感覺了。

小白一整天都抱我懷里,這貨舔自己傷口的時候順帶給我也舔了。

不過我后來想想也明白了,肯定是這家伙追著小白貓,將它給咬傷了,只是奇怪的是,八姑婆安排人去那懸崖下面找小白貓的尸體并沒有找到。

晚上我跟八姑婆一塊泡澡,她突然摸著我的臉,問我恨不恨我爸媽。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想過,說不恨還是有點的吧,我媽就算了,她畢竟已經(jīng)不在了,而且也是受害者。

可我爸就說不定了,如果不是他聽到馬路消息埋那八具小棺材,可能后面也不會變成這樣。

而且他還不要我,害我被村里人恥笑,每次看到別人有爸爸疼,我也是羨慕的吧。

但這些話我沒說出口,只是朝八姑婆笑了笑。

八姑婆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又問我想不想變得跟正常人一樣。

這個我是真想,我想跟村里的女娃們一塊去讀書,想跟她們一塊去打豬草放牛,想跟她們一塊跳繩丟沙包打石子,可就是因為我這張臉,她們一看到我走近,先是對著我指指點點如同看猴子一般,跟著就一轟而散。

見我沒有說話,八姑婆就又笑了笑,然后抱了抱我道:“妹佗,姑婆會做到的。”

第二天八姑婆就給我端來了一碗肉,說讓我一定要全部吃完,并看著我吃。

那肉味道有點怪,有著點酸味還挺爛的,不過嚼著嚼著反倒著一股子怪香,小白似乎也挺喜歡幾次跟我搶都被八姑婆給趕開了,導(dǎo)致最后它連骨頭渣子都不放過,全部給嚼碎吞了下去。

每次見八姑婆不吃這個肉,而每次吃完這個肉之后,晚上我總是燥得睡不安穩(wěn),第二天早上臉上的絨毛總會脫落一些,我心里大概知道這時什么肉。

其實吃貓肉在我們這里并不稀奇,只是一想到這些貓作惡,我心里就不大舒服,不過我不能不接受八姑婆的好意,依舊吃并且裝作不知道這是什么肉。

不過吃了這肉之后,我視力似乎好了不少,尤其是晚上,雖然不能說能辯毛發(fā),但大概的東西還是可以看清的。

等給那些女娃和貓嬰的道場做完,村里那些青壯年都將捉回來的野貓的貓根給吃完了,據(jù)說有婆娘的夜里將自家婆娘整得嗷嗷叫,沒婆娘的大晚上的在村頭狼嚎,村里人似乎都忘記了這件事當(dāng)初的轟動,天天說這些熱血青壯的笑話。

我事后趁著沒人問過八姑婆,到底是誰將這些懷了貓嬰的女娃給剖了肚子,又是誰將那些小棺材給埋在那土包八方的,還有那土包是怎么回事,那下面怎么會有一具棺材。

八姑婆只是輕輕的抱著我,摸著我那絨毛已經(jīng)掉得差不多的臉,朝我輕笑著說,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總會有一些猜不到原由的事情發(fā)生,不用特別去追究,我們只要好好的做好自己就夠了,如果能明白總會明白,不能明白對我們沒有影響就更不會去管它。

然后她連猜想都不肯給我一個,只是交待我晚上一定要抱著小白睡,并且將我搬在她房間的里屋去了,就等于晚上她睡在外屋給我守著。

不過總算也有一件好事,小白這段時間沒吃著肉,骨頭倒啃了不少,所以長大了些,原先身子只有巴掌大小,現(xiàn)在好歹也有我胳膊長了,抱著也沉了不少。

但最近我也很少抱它了,姑子廟多了那個父母不放心帶回去的女娃,她似乎受了打擊,或者說村里人看到她比看到我還指指點點得多,畢竟一個天生長著張貓臉的,怎么也沒有后天被貓上的惹人好奇。

她好像開始怕人,我難得見人,時不時的逗她玩。熟了之后,我才知道她才春妹子,大名叫王春華,才十二歲,上頭還有四個姐姐三個哥哥下面也有兩個弟弟。

我一邊感嘆她媽能生,一邊感嘆她爸能養(yǎng),然后帶她去佛龕下面偷八姑婆做的糯米齋餅吃,每到這個時候小白就不大理我,似乎偷齋餅是很丟臉的事。

平靜的日子并沒有過多少天,大概三個月后吧,村里的婆娘就多了十來個懷孕了的,居然都是那些吃了貓根的青壯年家的婆娘。

畢竟才吃貓根那些天,村里的那些二流子天天在村里頭說昨晚誰家婆娘叫到多晚,誰家婆娘大喊受不了的笑話。

但這一下子突然全部懷孕多少有點古怪,但八姑婆帶著我一家家的給她們把了脈,又送了桃木護身符,還將她們都聚到姑子廟做了場法事,可都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這才確認(rèn)沒事。

村里又笑話那些青壯年有膽吃貓根,沒膽?zhàn)B貓嬰,又笑話他們自己整太慘懷上了還不相信,是不是不相信自己下面那根啊。

反正也是喜事大家笑話過后也就過了,可沒想到才確定下來沒有半個有,村里的青壯卻跟著接二連三的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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