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血聚

聽著這紅嘴貓妖的話,我原本被救的那一絲希望立馬破滅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那白衣少年,正不知道是不是要跟吳芳蕓一樣露出一個柔弱的表情博一下可憐。

就見白衣少年手一揮,虛無的衣袖一揮而過,躺在地上還想廢話的紅嘴貓妖脖子上又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跟著立馬斷氣。

可他身上的血卻好像淌得更厲害了,導(dǎo)致他臉上的怒氣更盛了。

他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可這會子的怒氣卻讓我感覺害怕,似乎從他進來之后,那種若有若無的嘶喊聲又出現(xiàn)了,整個屋子里都是讓人作嘔的血腥味,似乎整個人都掉進了血窟里。

吳芳蕓被剛才的狂風(fēng)刮得朝后退了幾步,看著那白衣少年不可置信的道:“不可能!它說過,你們是不能進這間屋子的,只有我有了新身體后才可以操控這間屋子。你居然……!”

“以你這點道行,還不夠!妄想用血陣來借魂鑄尸,妄想借她的血脈之力,你就不打聽清楚她是什么人嗎?可惜你再也沒有機會了。”白衣少年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小手輕輕一揮。

只見那幾乎都要變得看不見的白色衣袖依舊只是輕輕一揮,原本還大吼著的吳芳蕓臉色立馬變得慘白,慌忙想奪門而逃,可剛一動身,就見她身子一頓。

跟著如同有什么閃過一般,她那本就只有淡白色的身影瞬間淡化,跟著就這樣不見了。

白衣少年冷哼一聲,臉上依舊帶著怒意,卻一步步的朝我走近。

我想到剛才紅嘴貓妖的話,雖然我并不是在這宅子里長大,也并不知道“柳”這個姓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我也聽他說過,沒想到柳氏還沒有死絕,證明他也是恨這個姓的吧。

眼看著他走近,我強忍著胸口的嘔感,緊張的看著他。

他臉上的血越流越多,眼里的怒氣卻越盛……

兩人對視著,就在我以為他會伸手如同對付吳芳蕓跟那紅嘴貓妖一樣對付我時,卻見他眼神閃了閃,臉上有著絲絲怪異的表情閃過。

跟著一把拉起我,然后飛快的避開那些尸體,大步的朝著門口走去。

到了門口,又順帶拉起八姑婆,然后跳出了那間屋子。

一出那屋子,那種血腥壓迫的作嘔感立馬消化下去,我連忙掙脫去看八姑婆。

可我剛一掙脫,就見那白衣少年身體晃了晃,跟著那身虛化的白色衣服全部不見了,他幾乎全身都朝外淌著血。

然后……

我們對視一眼,他本就流著血的臉居然還能更紅,卻飛快的捂住下身,憤恨的瞪了我一眼,跟著瞬間消失不見了。

這一下子的變化太快,他連句話都沒有留下,讓我一個人在這危機四伏的宅子里。

連忙又掐了八姑婆的人中兩下,她的人中都掐出血來都沒醒,我用遍了她教我的辦法,只差沒有脫了褲子灑尿來解晦了,但她依舊沒有醒。

不過幸好這會她并不是太重,我連忙半拖半扶的拉著她朝外走。

頭剛要探過半月門洞,就聽到呼的一聲,一條烏黑的扁擔(dān)朝我頭頂就砸了過來。

幸好我人矮個小,身上又掛著八姑婆,連忙泄勁,就著八姑婆的重量蹲了下去。

跟著就見那扁擔(dān)傷疤男一臉緊張的把我拉了起來,眼里居然帶著水光的瞄了我兩眼,然后飛快的將八姑婆從我身上拉開,朝我沉聲道:“跟我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剛才受過驚嚇,他那語氣里居然帶著絲絲的哭腔以及絲絲的顫抖。

但當(dāng)時的情況根本不容我多想,連忙跟著他跑了出來。

到了宅子外面,扁擔(dān)男這才從懷里掏出一塊跟他扁擔(dān)一樣烏黑的東西放在八姑婆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后朝我道:“她沒事了。你把里面的情況說一下,我去處理后面的事。”

雖然我跟他前后只見過兩次,但也知道他是個有本事的,連忙將吳芳蕓在那屋子里準備借魂鑄尸的事情說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借魂鑄尸,但聽那白衣少年就是那么個意思。

最主要的是,那屋子里全是尸體啊,七十五具啊,確切的說是連吳芳蕓那具正好是七十六具。

扁擔(dān)男聽著臉色發(fā)白,看了我一眼道:“我先進去將那些尸體處理了,你帶著她先回姑子廟。”

他起身就朝里走,可走到門口,似乎又不在放心,猛的轉(zhuǎn)身將那條漆黑的扁擔(dān)遞給我道:“你拿著這個,自己小心點?;氐焦米訌R,就在你八姑婆燒長香的那根長凳上睡,睡覺也要抱著這根扁擔(dān),等我來。”

說完似乎還不放心,想了想又將剛才放在八姑婆鼻子下面聞的那個黑東西遞給我道:“如果感覺不對勁,就聞一聞,保持清醒對你有好處。”

一下子收了這兩東西,而且似乎都很貴重,我有點不好意思。

他似乎也因為話多,臉有點潮紅,帶著臉上的傷疤都顯得沒這么猙獰了,又重重的看了我一眼,這才大步的朝宅子里走去。

知道這里不能久留,我連忙拖著八姑婆朝姑子廟走。

幸好走到半道見到村子里去姑子廟避難的村民,他們幫我將八姑婆背了回去。

剛到姑子廟,就見那宅子的方向起了大火,大家伙都知道出大事了。

村長連忙派人去看,一邊感嘆這么好的宅子燒了,鎮(zhèn)上還派人來看過呢,可以辦個景點;一邊又生怕整個村子都燒著了,連忙叫了幾個膽大的去看著。

我死死的抱著懷里的扁擔(dān),站在姑子廟前的大樟樹下看著那滾滾黑煙。

想著那間屋子燒了也好,那么多尸體,總讓我感覺不好。

可等探消息的回來,卻告訴我們,是在燒尸體,那屋子根本就沒起火。

我想著那扁擔(dān)男速度還挺快啊,這么多尸體一個人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居然全搬出來了。

可那探消息的人卻說:“就在屋子里燒,他娘的也奇了怪了,火苗彈到房梁了都,可那房梁就是不著不說,連旁邊的窗戶墻都不沾火,你說這是什么材料建的宅子???怪不得吳家那伙子人,又是設(shè)套又是拉關(guān)系的,就是想要那宅子,有錢人的東西就是好啊。”

村民們一邊感慨那宅子的事情,一邊追問燒的是誰的尸體,還得問這火是誰放的,后面會不會還有事???

尤其是那些青壯和孕婦,都在討論會不會再出人命,要不要派人去找?guī)讉€厲害的先生之類的。

知道扁擔(dān)男將后面的事情處理了,我抱著扁擔(dān)朝屋子里走,不是我害怕,而是我不想跟村長站在一塊。

只要看著他,我就會想到吳芳蕓說的那些話,平時看他挺正派的一個人,可沒想到會有這么……讓人惡心的一面。

叫吳芳蕓用口弄,還叫他婆娘學(xué),他真的是刷新了我的三觀,啥事都要自家人會,不求外人哈!

可剛一進姑子廟的門,就見王偉業(yè)的婆娘站在院子正中間,她右手還在流著那黃濃的東西,左手撫著肚子靜靜的看著我,眼里全是傷痛,臉色一片慘白,嘴唇輕輕的顫抖著,似乎十分痛苦。

我原本想安慰她幾句,手斷了沒關(guān)系,不是還有左手嗎?實在不行怕養(yǎng)活不了孩子,可以來姑子廟啊,八姑婆制香制不過來,可以幫忙掙錢的。

可話還沒說過口,就聞到一股子濃濃的血腥味,跟著就見王偉業(yè)婆娘兩腿之間飛快的涌出紅潮。

然后一大灘血在她腳下聚集,嚇得我張大了嘴,還沒來得及發(fā)聲,就見那一灘血越聚越多,跟著鮮血匯聚成一條小河,飛快的朝我涌了過來。

我這才想起來,王偉業(yè)婆娘斷了胳膊,被人送到鎮(zhèn)上的醫(yī)院去了,剛才進院子時,也沒有聽人說她回來了。

那她到底是沒去醫(yī)院,還是站在面前的不是她,或者說……

可根本沒有時間讓我想清楚,那條由鮮血匯集成的小河就已經(jīng)淌到了我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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