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周圍的人感覺莫名其妙,我也是被問得一愣一愣的。就在我沒有頭緒的時候突然想起了昨晚站在窗戶外面對著我招手的老人。
難道那是奶奶?
我不由得震驚了,有些難以置信。
“不……不可能吧!”我結(jié)巴的應(yīng)道。
只見舅公眉頭緊鎖,一臉凝重得望著我,頭也不回的對我媽沉聲說道:“屋里頭有面粉嗎?干柴灰也成!”
這里是農(nóng)村,家里面粉沒了,可是燒柴火留下的干柴灰多得是。雖然我媽不知道他要干啥,可還是依言用鐵鍬弄來不少。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干啥,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只見舅公接過鐵鍬,從靈堂到我那屋的窗戶腳下一路均勻的撒下一層柴灰。赫然撒有柴灰的地面上清晰的印出了一行腳印,跟靈堂棺材旁邊的血腳印一般大小。
見此,我也驚的說不出話來,昨晚奶奶真的來找我了!
“媽呀,這事兒怪的,這陳老婆子死了不會還要帶上自己的孫子一起走吧?”這時候人群里又是一聲驚呼。
“是呀,是呀。我活這么大歲數(shù)還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怪事兒咧。”村子里的其他人也是一陣的竊竊是語。
我爸和大伯站在那眉頭緊蹙,顯然是六神無主慌了陣腳,我媽則哭的更加傷心。
突如其來的變故,很快我奶奶詐尸一事就傳遍了全村兒。村子里的人都特別忌諱鬼神之說,不少人因為害怕沾上晦氣,圍觀的村民都接二連三的散去了。
就連我家請來的鑼鼓隊看著眼前一系列怪事,也不敢繼續(xù)留下去,皆是帶上自己吃飯的家伙,匆匆離去了。
原本熱鬧的院子一時間清靜了不少,我們一大家子也都慌了神,不知道咋辦。
“舅公,我奶奶真的詐尸了嗎?那接下來咋整???”看著我舅公,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些,開口問道。
“你一家子人也先別慌,聽我說,靈堂里的東西一樣也別動,原模原樣的安置著。”看了看院子里,舅公緩緩開口道。
我爸此時早已經(jīng)焦頭難額,他自己又束手無策,連連對著我舅公點頭。
“切記!晚上睡覺的時候堂屋的門別關(guān),就像現(xiàn)在這樣敞開著。夜里不管聽見院子里有多大的動靜,都不要理會。”交代完后,舅公又轉(zhuǎn)身看著我沉聲道:“阿天,你奶奶在世的時候最寶貝你這個孫子了,你每日早上七點,晚上九點跪在靈堂前給她燃燒些香燭紙錢,知道嗎?”
聽了舅公的話,我不禁鼻尖微酸,輕輕點了點頭。聞言,我媽也抹干了眼淚,仿佛有了主心骨。
交代完這些,舅公便說自己還有些事兒就先回去了,說是如果再有什么事兒就去叫他。我媽本想留他吃飯,聽見他這話,便也不好再多留。
晚上九點,我吃過晚飯便跪在靈堂的空棺材前給我奶奶燒紙??粗`堂中央掛著的黑白遺照,我不禁模糊了眼眶。
但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那張黑白照片分外的詭異。此刻照片上的人似乎在盯著我,嘴角還帶有一絲詭異的弧度。
我不由得一個冷顫,心里不由得暗自嘲笑自己疑神疑鬼,奶奶一直都是個慈祥的人。
我跪在棺材前,整整燒了一盆子黃彯紙,這才起身準(zhǔn)備回屋。
“阿天!記得把堂屋敞開著,別關(guān)上。”就在這時候,我媽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舅公交代的,他白天的話浮現(xiàn)在我腦海里。只是他這樣交代,莫不是我奶奶還會在夜里自個兒回來?
想到這里,我不禁苦笑的搖了搖頭。
回到房間后,打了熱水泡腳,折騰了一天我也確實是累了。緊繃了一天的神經(jīng),此刻也慢慢放松了下來。
等到水涼了,我這才不情愿的穿上拖鞋,端起洗腳水走了出去。
直接將水倒在了院子里,當(dāng)我正準(zhǔn)備回屋睡覺的時候,突然看見院角不知什么時候竟然站著個小男孩兒。
他很消瘦,臉色蠟黃,只有我腰際的高度。一身粗糙的亞麻衣服,腳上穿著的是一雙以前那種自家編制的草鞋。我心想這年頭了,誰還穿成這樣。
他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只是一雙圓圓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
看著他我忍不住的問了聲:“你是哪家的娃子?大晚上咋不回家呢?”
他沒有應(yīng)我,只是瞥了瞥我奶奶靈堂的方向。我不由得有些詫異,他認(rèn)識我奶奶?
這時候他突然轉(zhuǎn)身望著我,抬手指了指山頭那邊,依舊一言不發(fā)。我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跟著他指的方向望著。
他也不理會我,移動腳步就往山頭那邊走去。剛走出去沒幾步,他又轉(zhuǎn)身看了看我,似乎在意識我跟上。
他究竟想干嘛?
我扔掉手里的腳盆,鬼使神差的挪動腳步。
見我跟上來,他也不再理會我,只是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帶路。我跟在他后面,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了句:“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
誰知,他頭也不回的繼續(xù)往前走,也不應(yīng)我。
見此,我心中不由得有些郁悶,究竟是哪家的娃子,怎么脾氣如此怪異。從剛剛到現(xiàn)在他都是一言不發(fā),莫非是個小啞巴?
他帶著我往小路走去,這條小路兩邊全是成片的林子,幽森黑寂。夜里的月光本就不通透,這會兒子我更是瞧不見路。而且突然間陰風(fēng)陣陣,吹的樹葉梭梭作響。
聽見林子里傳來的聲響,我不由得后背發(fā)涼,那風(fēng)聲里似乎還夾雜著詭異凄涼的笑聲,還有嬰孩的低泣。
我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只感覺四周說不出的詭異和陰冷,聽著那混合的怪聲,我不由得恍然,只感覺整個林子都在旋轉(zhuǎn)。
“阿天,這大晚上的你出去干啥?”就在我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一路本就是提心吊膽,這一拍嚇著我五魂丟了三魄。急忙轉(zhuǎn)身,卻不知什么時候我媽就站在了我身后邊兒。
“剛剛有個孩子帶我過來的。”說著我還指著我前面的男孩給她看,可是哪還有什么小男孩,早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咦!剛剛明明在這呢。”我撓了撓頭,不知道怎么回事兒。
我媽聽了我的話,急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大叫一聲不好。
我被她的反應(yīng)嚇懵了,還來不及問,她就告訴我說剛剛在院子里就看見我不對勁,自己一個人扔掉洗腳盆就往外走。她在屋里叫了我好一陣子,我都沒有應(yīng)她。怕大半夜的我會出什么事兒,她便跑著跟了出來,也沒瞧見我前面還有其他人。
聽了我媽的話,我不由得一愣。
“他剛剛真的就在我前面!”我不知道怎么解釋,會不會是我媽看錯了?
誰知,我媽搖了搖頭,一臉篤定的說她看的真真兒的,我前面什么人也沒有。
“阿天,你知道林子前面的后山是什么地兒么?那是一片墳山??!”我媽一臉嚴(yán)肅繼續(xù)道。
聽了我媽的話,我先是一怔。帶我緩過神來后,后背不由得開始發(fā)麻,渾身起來雞皮疙瘩,涼風(fēng)一陣陣兒的。
我媽也是嚇得不輕,拉著我的手就往回走,還說我這是半夜闖鬼!
一邊往回走,我媽一邊大聲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我家娃子你也敢勾,若是你再敢來,當(dāng)心我拿大糞潑你。”
其實我媽那樣罵,并不是因為嚇糊涂了。而是在我們農(nóng)村,老人們常說鬼怕污穢之物,所以我媽才那樣罵的。
回到家里,我媽又趕緊將這事告訴了我爸和大伯。
“看來是有不干凈的東西盯著阿天了。”我爸皺著眉頭,沉聲道。
我媽也是一臉擔(dān)心的拉著我的胳膊,著急道:“那可咋辦?。?rdquo;
“家里頭有黑公雞嗎?”我爸轉(zhuǎn)身問大伯。
我也聽說過,說是黑狗血和黑公雞是可以驅(qū)邪避兇的。
大伯急忙點了點頭,之后我爸就捉來了一只羽毛烏黑發(fā)亮的公雞,把它拴在了院子里。
“今晚就這樣吧,要是不行的話明個兒一早我就去找舅。”做完這些,我爸對著我媽道。
回到屋子里,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也睡不著,想著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遲遲未能入睡。
奶奶的尸體究竟去了哪?為什么我媽和舅公都不讓我回村子?奶奶會自己回來嗎?還有晚上遇到的那個男孩為什么會找上我?
重重謎團使我困惑不已,輾轉(zhuǎn)反側(cè)想了很久,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良久我沒有絲毫的頭緒,直到后半夜才漸漸入眠。
誰知,第二天一早,更加撲所迷離的事情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