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shí)在是忍受不了這只該死的貓頭鷹了,隨手抄起一塊石頭狠狠地向它砸了過去。這一次我砸的很準(zhǔn),把它尾巴上的羽毛都打落了幾根。
它停止了原來的動(dòng)作,抬起腦袋看著我。它的眼睛,狠戾而又凌利,我感覺到了莫名的恐懼。
原以為它會(huì)向我撲來,可誰知它扇動(dòng)了翅膀發(fā)出原來的那種怪笑聲,隨著棺材盤旋了幾圈就飛走了。
“砰砰砰”
…………
本來打算繼續(xù)往前走的時(shí)候,我突然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敲打木板的聲音。
我隔得很近,聽的尤為的清晰,那聲音就是從我奶奶的棺材里頭傳出來的。
“砰砰砰”
“砰砰砰”
棺材里的人越來越用力,聲音也越來越大,似乎想要破棺而出,所有的人都聽見了。
“媽呀!這陳老婆子真的詐尸了,怕是要出大事哩。”
村民們?cè)僖膊坏耍鲆娺@種怪事,大家都六神無主,慌亂不已。
“這事兒我不干了,只是好心幫忙,最后莫不是還把命給搭上了。”也不知道是哪個(gè)村民慌亂間卸掉了自己肩頭的架子。
轟隆一聲,棺材應(yīng)聲落地了。
隨著棺材落地,抬棺的村民們也都嚇的四下散開,就連一向蠻橫的廖瑋都是變了臉色。
民間有傳言,慈棺落地為不舍,兇棺落地為不甘。
我奶奶去世后接二連三發(fā)生的怪事,早已經(jīng)是大兇之兆。棺材落地,乃逝者不愿意心不甘,是下不得地獄入不了黃泉的,怕是要變成厲鬼羅剎了。
就在這時(shí)候,棺材里敲打的聲音越來越重。同時(shí)棺材里居然發(fā)出一陣詭異的怪笑聲,那聲音和貓頭鷹很像,幽暗陰森而恐怖。
但是我聽出來,那是奶奶的聲音!
我的頭皮發(fā)麻,背后一陣陰冷,心在胸脯跳得像大桿子使勁撞城門一樣,不但不勻,而且一次緊似一次。
周圍也都是惶恐不安,我媽更是嚇的不輕,臉像窗戶紙似的煞白。手上裝紙錢的竹籃子掉在了地上,渾身顫抖半張著嘴,只是那雙眸子里充滿了恐懼。
我站在雨中彷徨,不知所措,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死死的抓著懷里的相片,眼睛則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那口漆黑的棺材。
豆大的雨點(diǎn)打在身上,糊的人睜不開眼,空氣中也氤氳著一層霧氣。
隱隱約約間,我看見有兩個(gè)人影從遠(yuǎn)處的竹林里走了過來。
那影子一高一低,漸漸的我看的越來越清晰,那兩個(gè)影子就在我奶奶的棺材旁邊停了下來。
待我看清楚后,不禁大驚失色,那兩個(gè)人不就是我奶奶還有昨天晚上遇見的小鬼么?
他們兩個(gè)怎么會(huì)一起出現(xiàn)?
只見我奶奶身穿一身黑色“老衣裳”,也就是俗稱的“壽衣”,腳蹬一雙麻低蹬云紙靴。他們整個(gè)人都是離地三寸有余,飄著的。
慘白的臉龐都開始潰爛了,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珠子凸出,眼角還有幾道血痕,仿佛下一秒她的眼珠子就要滾落出來一般。
此刻的她就站在我的不遠(yuǎn)處,我看的一清二楚,她在對(duì)我笑,那笑容是那么的瘆人,讓人打心眼兒里的發(fā)怵。
我不禁打了個(gè)冷顫,轉(zhuǎn)身就欲逃跑,可是空氣中霧氣彌漫,我早已分不清楚方位,就連其他人也都不知所蹤。
“阿天!”
是我奶奶的聲音,是她在叫我,她對(duì)著我招了招手。我停下腳步,望著她,極度恐慌。
特別是她嘴角那若有若無的恐怖笑容,更是讓我毛骨悚然。
許是見我沒有吱聲,她又開口了:“阿天,過來!來,跟奶奶走!來呀,快過來呀,奶奶來接你了。”
她的聲音里透露著一種古怪,尖銳又陰森。
“快過來啊,阿天!奶奶來接你了,跟我走吧!我們走吧!”
空靈的聲音從四面八方的涌來,在上空中盤旋回蕩,我害怕極了,難道真的如舅公所說,奶奶要帶著我一起走嗎?
我心底發(fā)涼,手心里都是冷汗,那種難以掩飾的恐懼已經(jīng)幾經(jīng)崩潰的邊緣。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入耳中,她還站在那里,不停的對(duì)我招手。
我的腳居然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她那邊走,瞪大眼睛,我想停下了,我想要逃脫,可是我的身體根本就不受自己的支配。
“對(duì),我的好孫兒,來吧!跟我一起走吧!快點(diǎn)過了啊!”
望著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快要瘋掉了。
停止,必須馬上停下來。我恐懼到了極點(diǎn),心底里不禁在咆哮??墒俏业纳眢w仿佛中邪了一般,不停地向她走去,一步,兩步。
我?guī)缀醵寄苈劦剿砩系母?,那味道難聞極了,胃里不禁翻江倒海。三米,兩米,隔的愈來愈近,我能清楚的看見那張皮肉潰爛血肉模糊的臉上還有蛆蟲在蠕動(dòng)。
天啊!
她向我伸出了手,那形如枯槁的手,只剩下森森白骨,我的雙腿發(fā)軟,魂兒都快嚇掉了。
完了,完了,那只手馬上就要抓到我的臉了……
我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心灰意冷。
可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shí)刻,突然有一只手從我背后拖住了我。我猛然回頭一看,一張符紙卻貼在了我的額頭中心,待了好一會(huì)兒,我才緩過神來。
“舅公!”我不禁大叫出聲。
舅公看了看我,像是松了一口氣,緩緩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等我想起回頭看時(shí),哪還有半點(diǎn)影子,就只剩下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停在空地上。
舅公看我徹底清醒過來,便一把扯掉了我頭上的符紙重新收好。說來也奇怪,那符紙遇到雨水卻不化。
“你這娃子,你曉不曉得要是我老漢來遲一步,你的魂兒就要給人勾走了。說來也奇怪,居然有人給你下了離魂咒。”舅公看著我,似乎也是一臉驚訝。
我一聽,臉色大變:“離魂咒?不是奶奶和昨晚的小鬼來勾我的魂了嗎?”
我舅公卻搖了搖頭,原來剛剛棺材落地后,他便知道大事不妙,一直設(shè)法鎮(zhèn)著我奶奶。
只是不知道是誰居然給我下了離魂咒,想要趁機(jī)勾走我的魂魄,剛剛我所看到的不過是幻象而已。
我既沒有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又沒有得罪過什么人,究竟是誰給我下的這離魂咒呢?況且,這村子里除了舅公還有其他人會(huì)這些?
我能肯定,絕對(duì)不會(huì)是舅公,那么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