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爸打著手電站在門口盯著我,我心想老爸總算是蘇醒了,我不知道剛才的事情應(yīng)不應(yīng)該跟老爸說,所以就含糊地說,自己出來透透氣。
我還能怎么辦,總不能跟老爸說自己見到鬼了吧?
“年紀(jì)輕輕怎么心事這么重,回來吧,外面這么冷!”老爸說了一句轉(zhuǎn)身回到了屋里。
而我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穿了一個短褲,就算是找錢先生穿這一身肯定也不行,所以就回了屋里。
回屋之后,我發(fā)現(xiàn)母親也蘇醒了,打著哈欠正從廁所出來,看到兩個人都沒事我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就想著明天一定要找錢先生。
回房間之后,我躺在床上一直都沒睡著,生怕自己一閉眼在看到那個打著藍燈籠的小女孩,就這么一直到雞叫天亮之后。
我聽到老爸老媽的房間傳來起床的聲音,他們這個年紀(jì)苦日子過慣了,一直都舍不得閑著,一直都起的特別早。
聽到兩人起床沒多大功夫,我就聽到老媽驚訝的聲音:“老葉,你快出來看看,這是啥東西?”
我聽到老媽的話頓時一個機靈,從床上爬起來七手八腳地穿好衣服,出門就看到老爸老媽正站在堂屋里盯著地上的什么東西看。
因為天色才剛亮,所以距離太遠我看不清,等我走過去之后正好聽到老爸說:“小葉子昨天晚上出門了,不會是他的腳印吧?”
老媽則是說:“別胡咧咧了,小葉子腳印有這么?。?rdquo;
山村的土房子肯定是閑錢鋪地板,通常都是用土填平就好了,但來來回回的踩了這么多年,基本上和地板也沒什么兩樣了,只是有些坑坑洼洼。
我走過去之后發(fā)現(xiàn)幽黑的地上正有一行腳印從外面延伸到堂屋里,這印子很淺,只有一層,是燒火留下的灰燼。
在這里我必須解釋一下,農(nóng)村的規(guī)矩,一般村上有人出殯的話,家家戶戶都會用廚房的灰在門前撒一層。
用老話來說就是,灰撒門,擋鬼不擋神。
昨天晚上胡家三口出殯,這肯定是老媽在門前撒的灰,這腳印從院子里一直通到堂屋里,雖然昨天晚上我確實出門了,但這腳印肯定不是我的。
這腳印看上去更像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而且還是光著腳留下的。
我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那個打燈籠的小女孩,心中一個機靈,直接就向著村長家跑去,老爸在我身后喊我干嘛去,我隨口說了一句去村長家。
昨天晚上從墳地回來已經(jīng)很晚了,我想錢先生肯定不會馬上就走,一定是住在村長家。
當(dāng)時天剛蒙蒙亮,大街上并沒有什么人,我一心惦記著找錢先生,一時不注意在拐角的時候和一個人撞了滿懷。
我揉了揉胸口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撞到的是村上的傻老三,這家伙和我老爸差不多的年紀(jì),但自從我記事開始一直都是傻傻呆呆的。
按照老爸的話說傻老三小時候在山林里走丟了,村上所有人找了三天才把他找到。
不過可惜的是找到的時候就傻了,一直都沒好。
開始的時候是傻老三的父母養(yǎng)著他,自從他父母去世之后就是村上人養(yǎng)著他,每家輪流給他送飯讓他不至于餓死,我小時候還親自給他送過飯。
“三叔,你沒事吧,快起來!”我走過去把他扶起來說道。
傻老三嘴角留著哈喇子沖我嘿嘿地笑著,轉(zhuǎn)身跑開了,我也沒當(dāng)回事就繼續(xù)向村長家跑去。
村長家住在村子的東邊,我家則是在西邊,想要過去要穿過整個村子,所以跑過去需要不少的時間。
開始的時候我腦子里一直想著盡快找到錢先生,但被傻老三撞了一下之后,我奔跑的腳步逐漸慢了下來。
山村的人因為貧窮,所以大部分都特別的勤奮,現(xiàn)在天都亮了這大街上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更加詭異的是村子里竟然連狗都不叫了,靜的有些可怕。
大街兩側(cè)的院子一個個門戶緊閉,這一點聲音都沒有,讓我心里有點發(fā)毛,帶著這樣的心情到了村長家之后,我發(fā)現(xiàn)村長家院子的門開著。
我有些奇怪的進去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在躺在院子里抽搐的土狗。
山村里養(yǎng)不起什么名貴犬,全部都是中華田園土狗,我家里那條還是從村長家寄養(yǎng)的崽子。
而且院子里除了攤在地上的土狗之外,院子里的圈養(yǎng)的雞幾乎全部都死了,散落了整個院子的死尸看的我頭皮發(fā)麻。
面對這種情況我一時間也不敢貿(mào)然進去,只能站在門口大喊道:“村長,三爺爺,醒了沒!”
我連續(xù)叫了幾句之后,堂屋的門打開,村長穿著拖鞋出門,看到自家院子的情況頓時嚇了一跳。
而我看到村長沒事也稍微松了口氣。
村長一家人沒事,只是全家養(yǎng)的活物都死絕了。
村長看到自家院子的情況臉色頓時變得很古怪,其實當(dāng)時我就應(yīng)該察覺到村長不應(yīng)該是這種表情,不過當(dāng)時我一心惦記著錢先生的事情所以就沒注意到。
從村長的口中,我得知錢先生昨天晚上已經(jīng)連夜離開了。
我頓時有些沮喪。
村長讓三奶奶清理一下院子,自己一個人急沖沖地離開了家里。
我也轉(zhuǎn)身走了,回去的路上我竟然發(fā)現(xiàn),整個村子幾乎所有的活物都死了。
之所以說幾乎,那是因為只有我家里養(yǎng)的雞和狗沒死。
這種情況只讓我后背發(fā)涼,腦海中最大的念頭就是,錢先生不會是早就知道這種情況,所以才會連夜離開吧。
錢先生連夜離開了,我這滿腦子的問題簡直不知道應(yīng)該跟誰說,所以一整天的時間都呆在家里不知所措。
因為昨天晚上全村圈養(yǎng)的活物全部都暴斃,所以一整天村里都特別的熱鬧。
我家里養(yǎng)的雞犬沒出事,因此有不少人來我家東打聽西打聽的。
我老爸老媽面對這種情況也懵了,他們那里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中午的時候,狗子跑到家里找我,臉色有些擔(dān)心地問我這事情會不會和長明燈滅了有關(guān)。
我心說你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我說他你現(xiàn)在知道害怕了?
早干嘛去了?
狗子沮喪地說:“我哪里知道會出這種事情??!”
當(dāng)時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就別說回答狗子的問題了,所以他待了沒多大一會就走了,下午的時候我聽老爸說村長從外面請來了一位風(fēng)水先生,所以就去了村長家。
村上活物暴斃的事情暫且不論,那個打藍燈籠的小女孩一直是我心里的一塊大石頭。
我去到村長家的時候,院子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的人把院子圍的水泄不通,幾個發(fā)小正站在村長家的院墻上,狗子沖我招了招手喊:“葉子,這里!”
山村的院墻都是一人高的土墻,我爬上去之后居高臨下看到院子中心正站著一個身穿道袍的男子。
整個院子聚集了太多人,我努力了一下始終沒聽到道士在說什么,所以就放棄了,順手接過狗子遞過來的煙,吸了一口就問他們什么情況。
狗子嘴上叼著煙說,他們也是剛到,過了不大一會的功夫,只見道士看了看四周對村長說了一句什么,然后就看到村長沖著四周大喊道:“都各回各家,都聚在這里干嘛!”
在夾皮溝,村長的話還是比較有用的,不大會的功夫聚集在院子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就在狗子招呼我也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只見村長沖我們幾個招手說:“你們幾個小家伙,過來!”
我們聽村長叫我們頓時愣了一下,相互看了一眼跳到院子里,等我們過去之后,村長盯著狗子他們幾個直接問道:“你們幾個,現(xiàn)在你們幾個老實告訴我,長明燈到底滅沒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