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玲告訴我葉亮的那幫人還在夾皮溝,至于葉亮在不在她就不知道了,而且早上的時候有兩個人離開村子離開了。
我想葉亮這家伙既然敢到夾皮溝,肯定有些手段,不會這么容易就死在里面,簡單地填飽肚子之后,我在菜園里找了一把生銹的鐵鍬回到柳林,然后就開始挖坑。
聶玲問我在做什么,我抬頭看了一眼夾皮溝的方向說:“報仇!”
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當時幾乎已經(jīng)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簡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這并不是說我報仇是錯誤的,換做現(xiàn)在我會選擇其他的方式,而不會腦子一熱就做出了一個連我自己都解決不了的死局。
背祟之中記載過一個故事,說明朝中期,有一位富甲一方的鄉(xiāng)紳找到一名抬棺匠,請他背棺移冢。
所謂背棺移冢用土話來說就是遷墳,問題是遷墳這種事情并何須要抬棺匠出手,所以那名抬棺匠就很干脆地拒絕了鄉(xiāng)紳,但沒想到這名鄉(xiāng)紳為了逼迫抬棺匠就煩,就抓走了他的妻兒。
無奈之下抬棺匠只能幫他背棺,很顯然鄉(xiāng)紳要求抬棺匠出手肯定是有些問題,但他憑借著豐富的經(jīng)驗最終有驚無險,不過事成之后,因為一些意外,抬棺匠的妻兒還是出事了,抬棺匠雖然憤怒,但鄉(xiāng)紳畢竟人多勢眾,所以他表面什么都沒說,離開之后進山找到了一具兇棺,趁夜埋進了鄉(xiāng)紳的祖墳。
憑借著兇棺的煞氣,鄉(xiāng)紳短短數(shù)年間家財散盡,后半生過的及其凄慘。
抬棺匠雖然不如道士有捉鬼辟邪的本事,但能傳承千年自然有自保的本事。
葉亮和我是一個祖墳,我肯定不會吧槐木兇棺埋進祖墳,那樣連我自己都不會有好下場。
在背出槐木兇棺之前我就計劃好了,要借助柳林陰木的屬性釋放槐木兇棺數(shù)百年的陰靈。
數(shù)百年的黃皮子雖然厲害,但我并不認為這家伙能對付得了槐木兇棺內(nèi)的兇物。
在柳林之中挖了一個深坑,我把槐木兇棺頭朝上埋進去,并且在地面上露出了一截。
聶玲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就有些奇怪地說:“法葬?”
“并不是!”我用鐵鍬把棺材四周的土拍實,說:“朝天棺!”
“會發(fā)生什么?”
“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等著看看就知道了!”我并沒有對聶玲說謊,而是真的不知道,甚至于我現(xiàn)在做的背祟上都沒有記載,當時的我?guī)缀跏悄X子一熱,把背祟上記載的兩種引煞的法門結合在了一起。
槐木兇棺本就是蘊含怨靈,在搭配陰木聚煞的陣法,我自己都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把兇棺四周的土踩實之后,我又爬上柳樹用鐵鍬砍下了不少手腕粗的柳枝,然后按照背祟之中聚煞的法門插在朝天棺的四周,當我弄完這一切之后,槐木兇棺露出地面的部分幾乎都被柳木遮擋了。
然后我想了一下,又把生銹的鐵鍬放在兇棺的頂部,正沖向夾皮溝的位置,然后揭開已經(jīng)結疤傷口,用力擠出鮮血所有的柳木上都滴了幾滴。
做完這一切之后,聶玲看到站在那里旁邊不動了,就問我說:“現(xiàn)在就可以了?”
我想了一下說:“應該差不多了,接下來等著看就行了!”
我拉著聶玲離開了柳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我可不希望我們被槐木兇棺當成目標,不過奇怪的是一只等到天色臨近黃昏的時候,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甚至于之前離開夾皮溝的兩個人背著兩個大包回來路過柳林都沒有發(fā)生異常,就在我懷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錯的時候,聶玲突然拉了我一下,指了指柳林。
柳林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在落日的余暉下,這層霧氣泛著詭異的血紅色,與此同時,夾皮溝內(nèi)的戊戌鐘聲大作。
想到葉亮說戊戌鐘專門克制陰邪惡靈,我不禁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戊戌鐘厲害,還是我的槐木兇棺煞氣重!”
戊戌鐘聲大作的同時,籠罩著柳林的霧氣逐漸在柳林上方形成一個棺材的形狀,從我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霧氣形成棺材的輪廓,而且在棺材的頂部還依稀出現(xiàn)一個模糊的身影。
這道身影好像是坐在棺材上,右手托著下巴,目視著夾皮溝的方向。
就在這個時候,柳林內(nèi)飛出了一大群麻雀想要逃離柳林,但剛剛越過霧氣的范圍便直挺挺的落到了柳林里。
看到這一幕聶玲不禁微微皺眉,說:“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當時的我看著柳林上空模糊的棺材形狀,冷笑道:“整個夾皮溝數(shù)百口都死絕了,現(xiàn)在才不過死了幾只麻雀而已!”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當時的我的精神幾乎是病態(tài)的,極端到我自己都覺著不可思議,甚至于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都很難相信自己當時竟然會那么極端。
“可是……”
“沒有可是!”我直接打斷了聶玲的話,看著她一字一頓道:“你不是說,你是夾皮溝的媳婦?我這是在為夾皮溝數(shù)百口無辜慘死的生命報仇!”
她靜靜地盯著我看了好一會,最終低頭什么都沒說,而我則是繼續(xù)盯著柳林上的霧氣形成的兇棺。
夾皮溝內(nèi)戊戌鐘聲一直不停,我可以想象里面的那些人幾乎在尋找問題的根源,我想他們很快就會找到,因為隨著夜幕降臨,柳林內(nèi)的霧氣開始向著夾皮溝蔓延。
約莫過了五六分鐘之后,葉亮帶著一群人從夾皮溝內(nèi)走了出來,目視著柳林的方向。
看到葉亮,我心說這家伙命還真大,真的活著出來了。
因為我們所在的位置和他比較遠,而且還是在暗中,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距離太遠聽不到他們之間的談話,但一群人盯著柳林看了一分鐘之后,便有兩個人向著柳林的方向走去。
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槐木兇棺不會讓他們輕易接近柳林,但奇怪的是這兩個人并未受到任何的阻擋,徑直的鉆進了柳林,但卻再也沒有出來。
不得不說葉亮比我要沉穩(wěn)很多,換做是我肯定會在派遣兩個人進去看看,但他并沒有,而是直接招呼人返回了夾皮溝抬出了戊戌鐘。
叮咚作響的戊戌鐘出現(xiàn)之后,虛幻棺材上方那個模糊的身影若似輕輕抬頭,恰巧在那一瞬間,一片烏云遮擋了月亮,我的眼前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黑暗之中,叮咚的戊戌鐘聲之間,一道凄厲的痛呼劃破夜空,聶玲急忙抱住了我的手臂。
我用手拍了拍她讓她不要害怕,原本我以為遮擋月亮的烏云很快就會散去,但我等了半個小時烏云始終沒有散去的跡象。
夾皮溝內(nèi),葉亮等人已經(jīng)打起了手電,光柱洞穿夜空打在柳林上空,那虛幻的棺材顯的更加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