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錯畫陰符

“你還是不是男人?”張嬋兒指著我嗆了一句,咬牙切齒的模樣還蠻可愛的,就是這個脾氣和性格太容易動怒了,大小姐的做派。

我自然不會和一個比我小七八歲的小姑娘計較,聳聳肩,很無奈的看向徐道長。

徐道長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假模假樣的訓(xùn)斥了聲:“師妹,夠了,不要再胡鬧了,別忘了出來前師尊交代的事。”

張嬋兒氣的直跺腳,撅著粉嘟嘟的小嘴,看著我和徐道長二人,留下一句:“氣死我了,師哥你居然幫他不幫我,嬋兒不開心了!哼!”

說完,張嬋兒抱著手臂,扭著豐滿的后翹,獨自上了車,大有再也不出來的意思。

我懶得去看她,徐道長道士朝我拜了拜,解釋了句:“蘇也,我家?guī)熋镁瓦@個脾氣,還希望你不要見怪。”

我也忙的拜了拜,坦然道:“徐道長,你就不要這么客氣了,嬋兒姑娘正處于青春期,調(diào)皮是應(yīng)該的。”

我倆相視一笑,大有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之后,我陪著徐道長在不大的店鋪里閑聊了幾句,無非就是向徐道長討教一些關(guān)于玄門、道門、陰司的事情,當(dāng)然,還有關(guān)于巴蜀巫教的事。

徐道長面色沉沉的說道:“聽你這么說,你那個朋友很有可能被巴蜀巫教的余孽救走了,而且看樣子還是加入了黑巫教。”

“黑巫教?”我反問道。

徐道長點點頭,喝了一口茶,繼續(xù)解釋道:“根據(jù)記載,本道第一任天師張道陵祖師爺曾經(jīng)率領(lǐng)三位高功,合力滅了巴蜀巫教,而后又將大巫師張修的五斗米教收服,合并于正一道。所以,正一道又稱五斗米道。”

“嗯,這個我知道,”我摸了摸下巴點點頭,再問:“難道就沒有什么漏網(wǎng)的巫師?”

“有。”徐道長很肯定的說道:“我也是翻閱正一觀典籍了解到的,當(dāng)年參戰(zhàn)的巴蜀巫教并不是全部。張修知道自己敵不過祖師爺,所以暗中留下了一股勢力,遣散于民間,作為他傳教的最后力量??墒牵怂悴蝗缣焖?,巴蜀巫教因為少了大巫師張修的掌控,那留存下來的勢力因為權(quán)力爭奪,內(nèi)部分化,鬩墻之爭,形成了黑巫與白巫兩派,一直爭斗了數(shù)千年。”

“那黑巫與白巫有什么區(qū)別?”我插嘴問道。

徐道長打了個比方,解釋道:“黑巫就是用鬼神只說戲弄老百姓,騙取錢財,也經(jīng)常做出一些違背道義的事,所以,黑巫在世間并不為正派人士所接受,也是玄門、道門一直討伐的對象。”

“那白巫呢?”我又插嘴問道,同時給徐道長重新添了茶水。

徐道長嘆了一口氣說:“白巫,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聽到關(guān)于他們的事跡了,很可能已經(jīng)被黑巫打壓下去了。”

我“哦哦”的點頭,心里思忖了一番,剛想開口詢問徐道長一些關(guān)于黑巫的事情,那邊大門口就急匆匆的跑進來的一群人。

帶頭的我剛見過,是先前陪著蔣國華求符的阿彪,只不過此刻的他,臉上布滿了怒色,帶著四五個同樣黑西裝的保鏢,沖進來就是踹翻了我家的凳椅。

“給我砸!”

阿彪指著門店吼了聲,他身后的那些人歷時就動起手來,手里頭都拎著家伙事,將我好幾百的玻璃柜臺直接砸碎了。

一切發(fā)生的太突然了,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門店的花圈啊、紙人啊什么的,都被他們扯爛了,踢翻了,有的干脆丟出了門外。

我怒了,猛的一拍桌子大喊了一聲:“阿彪,你們干什么!”

那阿彪滿臉的怒容,幾步走到我跟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領(lǐng)子,咬著牙罵道:“還問我們干什么?都是你害的,我家老板現(xiàn)在躺在床上生死不知,你這個騙子,弄張假符糊弄我們,老子今天非得砸了你的店,還要廢了你!”

說著,那阿彪抬起手,就要一拳打來。

還好徐道長眼疾手快,閃到我跟前,一把抓住了那阿彪即將落下的拳頭,說了句:“哎,這位兄弟,不要動氣,有什么事都好商量,先讓你的兄弟停手。”

阿彪皺緊著眉頭,揚聲罵道:“你他娘的又是誰,老子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滾開!”

話音剛落,他就想蠻橫的推開徐道長,可是卻根本推不動徐道長。

我看得清楚,阿彪已經(jīng)使了全力,脖子里都爬滿了青筋,可是依舊未推動面帶笑意的徐道長。

阿彪怒了,揮著拳頭就要打過來,哪知道身后一聲女兒家的清喝:“你敢動我?guī)煾?,本姑奶奶抽死你?rdquo;

“啪”的一聲,我就看到一條紅繩鞭子陡然揮了過來,直接抽在阿彪的右手上,疼得他直齜牙咧嘴的。

我也愣了半天,沒想到張嬋兒此時站了出來,而且出手還那么的凌厲,我真擔(dān)心自己剛才得罪了她,這要是以后沒有徐道長撐腰,那我豈不是很慘?

那邊阿彪吃了虧,對著那些打雜的小弟喊了聲:“都他媽站著干嘛,還不給我上!”

說著,那幾個保鏢就沖向了我們,我是不敢打架的,也不會打架,忙的就躲了起來,眼看著徐道長和張嬋兒二人,幾個回合就將那幾個鬧/事的人給打趴在地上。

“哎,幾位兄弟,這又是何苦呢?萬事都可以商量,這么粗暴的解決方法是不對的。”徐道長做出很惋惜的樣子,搖搖頭勸解道,可是他腳底卻死死地踩著阿彪。

我當(dāng)時心里就飄過了幾個字,臥槽,這徐道長挺會裝的啊,想不到下手也挺黑的。

張嬋兒就更別提了,剛才她打架的功夫我都看到了,暴力,絕對的暴力!

這小姑娘以后怎么嫁人?

見倒了一地人,沒了危險,我才從后面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躲在徐道長的身后,問了句:“徐道長,你這是?”

徐道長見我出來了,這才收了腳,拍了拍身上的道袍,笑呵呵的解釋了句:“一時忘了分寸。”

我直接翻了個白眼,這還能忘了的,你可是道門中人啊。

那邊張嬋兒卻冷冷的說了句:“哼,膽小鬼,躲得到挺積極的。”

我是懶得搭理她的,看了眼從地上爬起來的阿彪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家老板他怎么了?”

阿彪冷冷的瞪了我一眼,從褲兜里掏出一個紅紙包,甩在我身上,罵道:“你還好意思問,看看你給我家老板畫的什么符!高先生說了,這分明就是鎮(zhèn)陰宅的符,是給死人用的!你卻把它給了我家老板用來鎮(zhèn)陽宅,你說你狠不狠毒!你為何要這樣對我家老板!”

我當(dāng)時就懵了,腦袋一片空白,忙的撿起地上的紅紙包,迅速的拆開,取出里面的黃符,上面朱砂符文還是新的,是我畫的那張。

徐道長在我跟邊,也看到了那張黃符,當(dāng)即搖頭嘆氣道:“蘇也,若這真是你畫的符,那你就真的害了人家了,這確實是鎮(zhèn)陰宅用的符,而且威力極強。”

說完這句,徐道長問那阿彪:“這位兄弟,不知道你家老板現(xiàn)在怎么樣?”

阿彪大概是怕了徐道長,猶豫了片刻說道:“不知道,我家老板現(xiàn)在躺在床上,就跟中了邪一樣,四肢抽搐,而且他忽然就變了……”

“什么變了?”徐道長追問。

阿彪面露害怕之色,咬著牙說道:“老板他,他說話竟然是女人的聲音,而且他一直念叨要全家給他陪葬……”

我一聽這話,也怕了,這可是我第一用爺爺給的《天師符箓》畫符,就出了這種事,自然怕得很,萬一這蔣國華一家真出了事,那我肯定逃不開干系的。

我看向徐道長,發(fā)現(xiàn)他此刻面色很凝重,皺了皺眉問道:“你家老板的生辰你可知道?”

阿彪愣了下,看了徐道長一眼,跟著心里像是下了某個決定,說出了他老板的生辰。

之后,徐道長從背包里取出羅盤,快速的掐了個指訣,口中默念了幾聲,而后我們就看到那羅盤上的指針像瘋了一樣快速的轉(zhuǎn)動,還有陣陣黑氣縈繞其上。

我心里慌得很,忙的小聲問:“徐道長,這是什么意思?”

徐道長收了羅盤,臉色很沉重的解釋道:“依照我剛才的推斷,他的老板恐怕是被厲鬼纏身了,而且他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我們需要立刻趕過去,興許還有救。”

我“嗯嗯”的直點頭,正想叫那阿彪領(lǐng)我們過去,就聽他電話響了,他也不介意,當(dāng)著我們面接了起來,還沒說幾句,他臉色驟然沉了下去,嘴角直打顫,咕噥了句:“老板,老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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